若是韩老夫人在这里,是万万不会让王老夫人在国公府这么撒野的。
但她老人家现在生死未明,韩家并没有辈分比王老夫人高的人存在。
王老夫人虽说只是亲家,这么做是有些无礼,但她身份也说得过去,韩卓和韩殊又是晚辈,王老夫人执意这般,谁也不敢上前碰一下老太太的,若不然定然是要被人说不敬不孝的。
不过韩卓听了王老夫人诛心的话,忙解释道:“这是一个误会,二弟他不是故意的。”
王老夫人一听这话停止了打骂韩殊,反过来指着韩卓的鼻子痛骂道:“误会?我看你是想包庇他?我那外孙身体状况你们难道不知?你也想杀了自己儿子不成?你这个当父亲的,怎么就这么狠心?老婆子我今天就是闹到皇上那里,你们也得给一个说法。”
韩卓被不讲理的王老夫人说的面红耳赤,但他是不敢开口了,看王老夫人那架势,他只要敢开口,她就敢把韩司恩的伤和自己扯上关系。
最后王老夫人在自己儿媳妇轻声细语的安抚下,好不容易平息了怒气,在听到周太医有关韩司恩病情的话后,她又立刻泪流满面,她蠕动着嘴,颤抖着说:“造孽,真是造孽。”
韩卓只装作没听到这若有所指的话,他在确认周太医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后,就把人请到了韩老夫人的梧桐苑。
周太医是医者,自然是为人瞧病的,便打着前去看望韩老夫人的话头,韩卓还有狼狈的韩殊一起离开了。
王老夫人等他们走后,用拐杖恶狠狠的捶了捶地,怒声道:“当我们王家的人都死绝了不成?”
接到韩明珠的信儿后,她就已经让儿子给皇帝递折子求见去了,这个主她给韩司恩做定了。
而至始至终,韩明珠都是有礼有节的站在那里默默垂泪,一句话指责的话都没有说,算是国公府最安静的存在,现在发生的这些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厢王老夫人怒气难平,那厢周太医和韩家两兄弟一起到了梧桐苑。
周太医细致的为韩老夫人把了把脉,但是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他看着韩卓叹了口气道:“国公爷,老夫人年纪大了,这病来的凶猛,下官怕是无能为力。”
韩卓听得脸上都是痛惜,他忙道:“周太医可有他法?请周太医务必一试。”
周太医沉默了下道:“下官倒是能使针,但是这样的话,一来不能保证成功,二来即便是成功了,老夫人日后便不能言不能动,只能躺在这床上靠进少许食物活命,也撑不上多久,日后怕是走的不安。”
韩卓听了这话,眼神微动,神色更是哀伤。
他看了看床上的老夫人,又看了看韩殊,最后对着周太医悲痛的询问道:“周太医,本公不孝,想问问,如果不使针,那母亲她还有多长时间?”
周太医道:“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国公爷准备着吧,也让老夫人走的安心些。”
“那不行。”
韩卓还没有坑声,韩殊便跳起来了,他这刚刚当上五皇子的岳父,还没有一番作为,就要守孝三年。
现在朝堂上的局势大变,姬洛被封为了太子,那些官员明目张胆的往他那边靠拢,而姬怀奉命前去西疆替天巡边。
他们若是守孝,那朝堂上五皇子就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了,甚至连争一争的力量都没有了,这怎么能行。
韩殊说完那话,就迎来了周太医沉思的目光,韩殊身上被王老夫人打的疼的厉害,现在被周太医这么一看,心底发虚,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把目光看向韩卓。
韩卓微皱着眉头,看着床上的老夫人,眼中甚是哀伤,脸上都是挣扎之色。
最后韩卓深深吸了口气,向周太医请求道:“周太医,你就使针吧。
母亲活在这世上一天,儿孙便守在一旁一天,能让她感受到一天的天伦之乐,也是作为子孙的孝心,母亲她怕也是愿意的。”
周太医看韩卓一脸坚定选定了使针的模样,最终也只是在心底说了声造孽,便拿了自己药箱里的长长短短的银针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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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国候是亲自进宫找皇帝哭诉的,靖国候年龄已经不算小了,这些年又一直守天门关,那是铁骨铮铮的一个男子。
此时跪在地上说起这个自己没有怎么见过面的外甥,哭的跟个委屈的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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