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鹤绵再次眉心一跳。
谢琅却已经将那东西放到了她面前,眼底含着丝期待:“含霜,拆开看看?”
好,就冲着这声称呼,温鹤绵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不太安的想法。
饶是做好心理准备,可在拆开外面那层布,看到东西时,温鹤绵呼吸还是没忍住微微一滞,指尖肉眼可见的凝住。
这是一块铁质的券,上书文字,铭刻镶嵌黄金,比一个手掌要更大些。
温鹤绵非常清楚这是什么。
丹书铁券,或者换种通俗的讲法——免死金牌。
温家与开国皇帝一起打天下,原本就有一块,世代流传下来,也是整个大招唯一的一块,而现在,谢琅又送了一块给她。
“还有这个。”
谢琅趁热打铁,赶紧拿出藏在自己衣袖中的另一样东西,明黄的色泽,抖开,竟是一张空的、已经盖好印玺的圣旨。
这两样东西,不管是哪一样,单拎出去都是足以令人惊掉下巴的程度。
他们关系亲近,不同于一般的君王与臣子,送生辰礼都讲究心意而非贵重。
温鹤绵没想到,偏偏在这一年,他送了她两样无比贵重的礼物。
谢琅眼神灼灼的注视着她,目光殷切:“怎么不说话,是不喜欢吗?”
温鹤绵怔了下,垂着眼,神情看不太真切:“这不合适。”
如果只是普通的生辰礼物,她可以坦然接受,可这两样,她觉得自己担不起,假如传出去,恐怕整个京城真的要炸了。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谢琅脸色微微一变,却还是努力压制着眼底翻涌的情绪,声音沉沉:“太傅觉得不合适,可以就放在家中,不告诉外人,做你我的秘密。
但这东西,你有资格收下。”
他说着又侧了眸:“你总说我是一个合格的君主,作为帝王,做出的决定更不该朝令夕改。
难道不是吗?”
温鹤绵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少年。
眉眼俊美,身姿修长,尽管还带着些许稚气,可手段果决利落,轻易能掌控人心,不仅是别人的,还有她的。
也学会了拿这些大道理来堵人了。
她一时不知道是欣慰还是失笑。
温鹤绵心里乱极了,她没有对此作出回应,整个人身上像是染了层薄薄的霜,声音也低:“谢琅,就一定要这样吗?你是帝王,日后找个好姑娘伴在身边也好,后宫佳丽三千也好,单单只是为了我……”
“那是因为我不需要别人。”
谢琅打断了她的话,眼底笑意彻底消失,直至变得面无表情:“含霜,你可以拒绝我,但唯独不该把我往别人身边推,我清楚我想要什么,就像当初一样。”
他最初想要报仇,想要大权得握,于是装乖撒娇攀附在温鹤绵身边,只为了达成自己所愿。
后来长久陪伴,动了真情,他就只想要这个人永远陪在自己身边。
如此说来,他对她动心又何尝不是天经地义?
他可以给她时间,慢慢缓过来,而不能是像现在这样。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少年微微俯身,为她撩起一缕垂落到面颊上的丝,珍重地别到耳后去。
眼底是浓重的、仿佛能将人吞噬的暗色。
“我先走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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