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入席,礼乐声渐起,珍馐佳肴也如流水般被端进来,摆放在了众人面前,大家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在礼官宣布后,大家便以飞花令开场,进士们脸上的紧张中藏着激动,每个人都绞尽脑汁使出自己所学,一时之间对诗吟诗,很是热闹。
谢琅偶尔会开口点评几句,但更多的是作为主考官的许祭酒进行点评,得了指导的学子脸都激动红了。
温鹤绵一边品佳肴一边看热闹,夹菜的时候忽然眼前投下一道阴影,抬眼便见有人到了她面前。
来人一身红色圆领补服,抱拳说话的时候磕巴了下:“温、温大人!”
温鹤绵认得这是沈长宴,她自认自己还算平易近人,边笑着问:“可是有事找我?”
“沈某还在江南时,便久闻温大人大名,方才见大人没有参与其中,便斗胆请大人点拨两句。”
说起江南,就不得不提到淮陵王妃母族所在的江淮地区,二者基本上是不分家的,也因此在那边,淮陵王和王妃的名声非常高。
温鹤绵作为他俩唯一的孩子,多多少少会被提及,尤其是她入朝为官后。
“行啊。”
温鹤绵答应下来,她思索了下,“那不如我就赠一句话给你。”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是一位先辈曾告诉我的,我认为很符合为官之道,想来你会有所收获。”
温鹤绵温和笑着,声音徐徐,如沐春风似的,说话也不急不缓,但落下的每个字句都很有分量。
沈长宴听完后心头一震,顿时躬身:“多谢温大人指点,沈某明白了!”
温鹤绵平日里深居简出,她几乎没怎么在学子面前露过面。
尽管外界对她有诸多传言,但当日在殿上见到威仪天成的陛下时,沈长宴就已经默默排除了那些不好的猜测。
当下亲自接触,只觉得这位帝师当真是一身清正骨,而绝不会是所谓的奸佞之辈。
看沈长宴目光中对自己充满了敬佩,温鹤绵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引用的确实是前辈的话,只不过书中世界没有罢了。
沈长宴明显比她想象中更为激动,回去后同几个友人共同讨论了番,望过来的目光更热切了。
温鹤绵咳了声,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克制着没再继续拿酒。
一场宴会渐到尾声,谢琅赏赐了许多东西下去,进士和官员们才陆陆续续离席了。
来喜纠结地看看温鹤绵,又纠结地看看谢琅,不知为何就是觉得陛下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他跺了下脚,刚醒往温鹤绵那地方去,就听帝王道:“去叫太傅过来。”
说着谢琅起身,稳步往屏风后面去了。
来喜不敢耽搁,赶紧去请温鹤绵。
宫中当差多年,他差不多混成了个人精,从陛下最近不同寻常的态度可以看出来,他和温大人之间确实生了不可言说的事。
自己也不要多问,安稳做事就好。
不过还是希望这二位好好的,这样他们办事心头才有底啊。
温大人将陛下教得这样好,她自己却更像是一把锁,谁也不知道这把锁坏了,到底会生什么事。
温鹤绵似笑非笑地看了笑得谄媚的来喜一眼,起身:“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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