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一道宽约八尺的刺目电光,宛如经天长虹,划空而过,直奔前面惶惶而逃的九道人影。
倏然,蓝天丽凤一声尖锐惊极的厉叱:“疤面人回来,你想借机逃走吗?”
这声尖锐厉叱,充满了惶急、焦虑、关切。
疤面人听到这声厉叱,心猛地一震,立即震醒了杀机冲迷了的心智,因此,身形一慢。
就在这时,李沛然一声暴喝,抖手打出两支飞梭。
只见两个如拳银梭,挟着刺耳惊心的尖啸,宛如两道奔电,直向疤面入射去。
蓝天丽凤吓得再度出一声惊叫。
疤面人身形刚刚下泻,两道流星般的银梭,掠顶飞过。
突然,仰卧地上的宋大憨,挺身跃起,扯开破锣似的沙哑嗓子,高声大喊:“老和尚,慢点跑,武当山在正西方,你们跑的方向是李家集。”
前面飞驰的九人,对宋大憨的呼喊,理也不理,仍然惶惶急急,一味狂驰,不时频频回头,看看疤面人是否追来。
虽然,九人看到疤面人被子母梭李沛然梭由空中逼了下来,但九人狂驰的度,依然丝毫未减。
此刻,峨嵋二老、武当三剑、华山双绝、终南疯道人,衡山静尘,九人心中俱都暗暗庆幸逃脱死神,同时,万分感激蓝凤帮李堂主的援手之恩。
这时,疤面人身形飞泻落地,两手一合,薄剑立即插在腰里,举目望了九道狂弛的人影一眼,又转对着十数丈外的蓝天丽凤朗声说:“蓝天丽凤,在下昨日已留柬在先,以往过节,自此一刀两断,以后各大门派全力对付的已不是你们蓝凤帮,而是在下疤面人。”
说着一顿,仰看天,天已白,周围景物,已隐约可见,远处不断传来阵阵犬吠和鸡啼,于是,继续说:“现在已是黎明,在下因有急事必须即刻离此,贵帮李堂主曾三次以梭袭击在下,姑念他禀性淳厚,为人正直,这件事也就从此不再追究。”
说着,举手一指远处草地上的两具尸体,又说:“这两个老道的尸体,就请帮主几人掩埋一下罢,诸位保重,后会有期。”
期字方落,身形腾空而起,双袖一掠,宛如一缕乌烟,直向松林射去。
蓝天丽凤柳眉舒展,面绽娇笑,宛如一朵盛开的春花,望着疤面人如烟的身形,清脆朗声说:“疤面大侠一路保重,今后有机会,请至本帮总坛盘桓数日,以酬大侠盛情,不过今后大侠,务要小心谨慎才好。”
但四野一片寂静,再听不到疤面人的声音。
蓝天丽凤一双凤目依然望着疤面人消失的方向,樱唇上仍挂着一丝欣慰的微笑。
三堂四坛李沛然等,俱都觉得有些茫然,觉得帮主今夜竟然变成另外一个人,已完全没有了往日临战时的威凌果断。
有时对疤面人声言厉色,有时似乎又极关心疤面人的安危。
李沛然望了黄仲华一眼,黄仲华立即会意,于是恭声说:“帮主,现在我们可是返回总坛?”
蓝天丽凤一定神,立即说:“不,先把两个老道掩埋好再走!”
蓝旗坛主贺熊立即由腰间抽出两柄大板斧,向着立在一旁傻笑的宋大憨,毫不客气地说:
“给你一个!”
说着,伸手递出一柄板斧。
宋大憨一眨鹅卵眼,大嘴咧了几咧,一句话没说,霍地接过斧来。
这时,黄旗坛主冯桂泰,白旗坛主郑少巨,两人已将两具尸体抬了过来,放在正挥斧如飞,掘土挖坑的宋大憨和贺熊两人身边。
蓝天丽凤遥望天际,一直沉默,似乎怀着满腹心事,一会儿眉头深锁,一会儿又绽唇微笑。
李沛然等不时偷瞧,对帮主今夜反常的现象,只觉得莫名其妙,即是蒲翠萍,也有些茫然不解帮主究竟有何心事。
但他们怎知道,他们的帮主,正想着如何才能让麟弟弟永远属于她自己,如何把蓝凤帮的基业让麟弟弟来扬光大。
可是,当她一想到自己的年龄,她又有些苦恼了。
她不知道麟弟弟今年究竟几岁,她不想去问,她也不敢去问,她只希望麟弟弟像他现在的体貌一样,看来已经二十一二岁了。
最后,她决定为自己的幸福奋斗,一定要把麟弟弟从任何女人手里夺过来,他永远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丈夫。
想到高兴处,她竟不自觉地笑了,显得娇美已极,动人无比。
这时,三丈外已增添了两堆新土,两个老道就在这座松林前边,永远安息了。
黄仲华见事已毕,又恭声问:“帮主,现在我们是否回去?”
蓝天丽凤略一沉思,计算一下时刻,疤面人可能已脱开众人的视线了。
于是,转看了两堆新土一眼,立即点头说:“好吧!
现在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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