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是最早的组合经纪人,同样也是和严方仕私交甚好的朋友,离职前就和陶斯不大对付,但架不住那时她台上台下就是人气最高,毫无争议的官方指定c位,他想另换一个主捧都找不到由头。
严方仕的语气很复杂,陶斯听了,心情也变得复杂。
她目光扫视过眼前的男人,四肢纤细,肚腩把衬衫布料顶薄,发与发之间是浅色的头皮若隐若现,活脱脱一个失意中年男人的形象。
哪怕组合开会后常见这一幕,同一个人,使用的还是甩锅打压最经典的话术,但陶斯得承认这话确实多少戳到她的痛处了。
“所以合约到期我就不干了呗。”
然而她是痛死也不会让对方得逞一点的性格,选择简明扼要地终结对话,想了想,补充一句,
“你要下定决心提前把我踢了,替我跟任池伽那边也说一声。”
“哪里到那个程度。”
严方仕脸一僵,忙不迭把话堵回去,像是担心陶斯真一气之下想撂挑子,又安抚道:“桃桃,说这话是希望你能好好思考,多少听进他人意见,不代表我认同这个观点…过去到现在,我哪次没在行动上支持你?”
见陶斯不说话,他状似不经意地试探:“你和任先生最近相处得还可以吧?”
她这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话意外起到了狐假虎威的作用。
她觉得严方仕的担心很多余,任池伽这个人看起来怎么都不像爱管闲事,当然也不像会冲冠一怒为红颜。
陶斯更不会为这点事去告状,甚至此时想到告状两个字都觉得怪异:她上学时遇到事情都没找过老师家长,这太窝囊了。
“可以。”
她这样回答,几次三番,终于如愿结束了这次持久的臂力锻炼。
房间内,蒋一瑶刚把吹风机收起,面朝镜子,在梳一撮半干打结的发尾,听到陶斯进门的动静,满脸纳闷转过头来,
“也去太久…脸色这么差,路上碰到鬼了?”
“差不多。”
她点点头,放下外卖,转身进到卫生间,蒋一瑶洗澡时留下的水汽还未消,镜面雾蒙蒙,地砖上一连串湿哒哒的拖鞋印。
陶斯在龙头下冲洗掉手上的泡沫,鼻尖萦绕着洗手液淡雅的香气,意外心血来潮,想打个电话。
已经过十二点,难得一见任池伽晚睡的日子。
他那边的环境很安静,人声低沉又清晰地通过听筒传过来,
“准备睡了,有事?”
陶斯一手举手机到耳边,另一只湿手往卫生纸面上抹了抹,说:“睡前问候,刷点存在感。”
顺便查看一下的消气进度。
任池伽闻言笑了一声,心情并不差的样子,
“下午出门碰到阿姨,说你特意叫她教你用咖啡机。”
她想起早上给他做咖啡的场景,才堪堪过去一个白天,体感这一天未免过于漫长,同时也觉得好笑——
“阿姨嘴挺快的,晚半天做都赶不上消息传播的速度。”
他说:“哦,原来真是为我速成的。”
装。
陶斯想,嘴巴还得乖巧懂事地说:“拜托,我求和的意图还不够明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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