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宝陵城生这等大小商船沉船案是在端午附近,”
季崇言说着,沉默了片刻,忽地问林彦,“你还记得我小舅出事是在什么时候么?”
林彦听的一怔,顿了片刻之后,有些不确定的问他:“是在端午前?”
“清明附近。”
季崇言说到这里声音不由轻了几分,眼神一黯,“所以我要赶在清明那一日赶到河东。”
原来如此,林彦恍然。
“你看过舆图么?”
顿了片刻之后,季崇言又道,“从白帝走水路一路南下是能到宝陵的,算算那个时节的风向与船行度,若是清明附近出,到宝陵刚好是端午附近。”
这么巧?林彦听的神情当即一肃:“崇言,难道你怀疑……”
“我不知道有没有当年的生还者,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巧合,可如今柴嬷嬷的病……”
季崇言说到这里,蓦地一顿,没有再说下去,转而道,“总之,我想找找别的办法,看看能否找到一些当年的蛛丝马迹。”
再不济也要找到当年那些人的尸骨。
二十万兵马无一人生还,有之后在白帝找到的尸骨,更多的是冲入江中不知所踪的。
“此事事隔二十年,我也不急于一时了。”
不过挑起了这个话题的季崇言却没有再继续将此事说下去,他的目光落到了被追风带着走出人群往这边而来的一行人身上,眼里不由多了几分笑意,“你先查夜明珠的事……姜四小姐过来了,我去去便来。”
林彦:“……”
……
被追风带着往观龙舟的观景竹楼这边而来,姜韶颜看着两边神情肃然的兵士,忽地觉得季世子和林少卿劝官员文吏应当并没有花费什么嘴皮子功夫。
瞧着这密密麻麻的兵士,还要用嘴劝么?
这次龙赛参与的龙舟并不少,一眼望去,河道起始处也停了有二十多艘了,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着距离上次龙舟赛已经二十多年了,久未参与的龙舟选手们有些手生,士气也不是很高,皆是一脸兴致恹恹的样子。
瞧这兴致,还比不上两旁挥舞着彩带高高兴兴围观的百姓。
姜韶颜看的很认真,到底是要之后押注彩头的,关乎她的钱财大计,自要认真观察一番的。
这一观察却现几乎所有的龙舟选手都有些士气低落,唯有其中一条船上的选手头上系着红布,满脸喜气的样子。
这精神头倒是不错,可这条船上参加龙舟的选手们年纪有些大了,有好几个都白了头呢!
姜韶颜的目光落在这条龙舟舟尾的“吉祥”
二字上顿了一顿,心道:名字挺吉利的,到时候可以少押一点在这上头,就当鼓励鼓励老人家的积极态度了。
跟着追风一路走上竹楼,大抵来观龙舟的有些头脸的都在这里了,她到时竹楼的一层、二层已经坐了不少观客了,其中一些大抵是当地的乡绅,体型同她是一个级别的。
姜韶颜感慨着跟着追风踏上三层,还未走到三层,那厢的季世子便主动迎了出来。
不同于前两日那一身画卷精的打扮,今日的季崇言着了一身宽袍青衫,头只拿一只白玉簪簪了起来,他站在竹楼高头,含笑着朝她望来,一眼望去倒是颇有几分魏晋风流隐士的感觉。
正这般想着,姜韶颜的目光落到了他耳垂上的碧色耳钉上,默了默,她移开了目光。
她错了,这不是魏晋风流隐士,还是那只熟悉的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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