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动作很快,这才刚刚过了初十,居然就已经让人来做事了。
黎浅没有下车,就坐在车里看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几个工人又拣了一些废弃的东西出来堆到院子里的杂物上,黎浅却忽然看见什么,连忙推门下了车。
杂物最上面是一幅画框,里面是一幅水彩画,画工并不见高明,只是简单地画了一朵向日葵,而此时此刻裱画的玻璃上沾了一层红色油漆,看起来似乎是已经毁了。
黎浅却一下子把画框反过来,拆开画框,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了那幅画。
谢天谢地的是那幅画并没有沾到任何油漆,虽然画纸已经残旧,不过却依旧完好无损,左下角的位置还有黎浅母亲亲手题下的名字:丁梦。
黎浅捧着那幅画站在那里看了许久,却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墙上那幅向日葵呢?”
“那幅画沾了油漆,我刚刚拿出去了。”
有一个工人的声音回答。
紧接着就听见有脚步匆匆往门口而来,黎浅抬起头来,便对上了那张曾经无比熟悉,却又已经变得陌生的容颜。
薄易祁刚刚走出门口,颀长的身躯便蓦然顿住。
好一会儿,他才张口喊了一声:“浅浅。”
黎浅看着他,微微笑了起来,“薄师兄,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薄易祁原本因为看见她而明亮了几分的眼眸又在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骤然黯沉下来,“浅浅,不要这么叫我。”
黎浅却没有理会他这句话,转而在院子里走动了几步,四处看了一圈之后,她轻笑了一声:“我还以为宋衍速度这么快呢,原来他将事情交托给你了。
这个家伙,真是不知所谓。”
“没有不知所谓。”
薄易祁看着黎浅,缓缓开口道:“浅浅,这是你最在乎的地方,我希望能亲手把这里恢复到你记忆中的模样。”
“不敢劳烦薄师兄。”
黎浅却忽地开口,“这样的事情交给宋衍做就好。
他不愿意做的话,我另外找人来做,薄师兄,你走吧。”
“浅浅……”
薄易祁看着她站在冬日阳光下的身影,一瞬间仿佛被光晕模糊了视线,“就算你不肯原谅我,我也希望能为你做一点事。”
黎浅弯起了唇角,“为什么你还要说这样的话?我们之间没有原谅这一说,薄师兄,你并没有欠我什么。”
“我欠了!”
薄易祁看着她,声音喑哑却又坚定,“浅浅,我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
“没有。”
不待他说完,黎浅便又开了口打断他,“薄师兄,你真的没有任何亏欠。
不爱了就是不爱了,不爱没有罪,你没有瞒我什么,你向我坦白了一切,我们之间没有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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