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任重去,就是一场豪赌,不跟他去,恐怕他今天想走出去是有点难。
此刻燕长品就在场外接应,赵秉安瞥了一眼出口的方向,又抬头瞧了高台一下,终是狠下了心。
“将此物交由沈林,若我突发不测,让他直接去两江报信!”
扯下母亲与婶娘为他求的平安扣,交给插入厢军的铁卫,随后赵秉安便径直一人往高台踏步而去。
既然已经把性命赌上了,那赵秉安至少也得谋求些什么,河北虽然贫瘠,可它挟持着北疆所有粮道,这次他非咬下一大口不行。
“明诚见过诸位大人。”
“公子客气了,我等都是本家,委实不用这么见外。”
剑南巡抚三言两语拖出与邵家老亲的关系,一下子和赵秉安的距离就拉近了。
“世叔慈爱,明诚惶恐。”
赵秉安现在也反应过来了,这明摆着就是想息事宁人,那他也不好得寸进尺,两方有退有进,接下来才好谈。
有门!
在场的都是在官场打滚多年的人精,这声“世叔”
一出来,大家都知道这位小公子是什么态度了。
就说吗,不过是十五六的毛头小子,就算有一二分城府,也不会妖孽到哪里去,待会只要他不狮子大开口,提什么条件就暂且满足他是了。
双方你来我往,又试探了七八个回合。
赵秉安一直装傻充楞,就是不提毒烛之事。
“河北最近阴雨连绵,考场里头晦暗难明,赵公子勉力应试也是辛苦了。
不过待下场就好了,布政使司衙门运来了崭新清透、质地上乘的雪烛,势必能让诸士子安心应试。”
“明诚代诸多士子谢过大人关怀,有暖茶窝心,号房再阴也冷不到人心里去。”
“公子慧语。”
这小狐狸挺上道,看来料理这事不难。
“不过,士子万千,总有几个体质病弱之人,明知自己多病多难,还非要强撑着应试,现下饮了温茶也不见好,这就让我们这些监考之人难办了。
素闻公子聪慧机敏,不妨就此事给本官想个法子……”
话已经赶到这了,在场十几位大员眼神似箭,死死的盯着中间那小子,看他能答复什么。
要么彻底翻脸,逃出河北;要么跳下泥潭,与这些人沆瀣一气;赵秉安进来之前就知道,早晚会面临这个局面。
“无力而强奢,乃其咎由自取!”
他得活,不管这活法多脏,他都得活下去。
若他出事,京中的父母该何如,五叔婶娘该何如,师傅该何如,邵家姐姐又该何如。
反正稻门已经死了那么多,那再添几条孽债他也背得起!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走了仕途这条路,赵秉安对自己就得狠的下心。
“呵呵呵……,赵公子此言,大善!”
当机立断,丝毫不拖泥带水,怪道能把年处仁耍的团团转。
“贤侄才华横溢,必得厚报。”
“世叔抬爱,明诚愧不敢当。”
“今日堂中都是德高望重之辈,本官厚颜一回,想他们的见证下与明诚结一亲缘如何?”
乡试还有两场才能结束,时间跨度至少还有七天,这里面变数太大了,赵家这小子手里握有兵权,只要他出了考场,届时翻脸不认他们也毫无办法。
所以现在让他变成自己人最快的方法,就是立下婚书,盟结姻约!
“在下早有婚约,岂能擅改!”
赵秉安疯了才会答应这门婚约,且不说辜负了邵家姐姐,就说他突然背个婚约回京,该有多么扎眼,而且还是考官之女,这简直就是在给御史台竖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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