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都只是静默看着,沉思着的君蓦然突然开口,口吻异常冷峭,凝着天恒的视线如冰锥刺骨。
天恒并不认识君蓦然,一见眼前器宇不凡的男人,心下警惕,“关你何事!”
“哼,是不管我何事,我只是有一事不明,据阁下所说,你是千里迢迢从北齐只身逃回东晏,行迹匆忙,又如何带的上通关文牒?又是如何进的了东晏都城城门?又是怎么留的一双鞋崭新如亮,毫无泥渍?”
季阑珊赫然大惊,低头一看,果真如君蓦然所言,天恒一身的蹊跷。
“天恒你……”
赫然间,本已重伤的天恒突然闪电速度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眼神狠辣直袭季阑珊。
季阑珊一个不动武的女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瞠目结舌,只能眼睁睁看着泛着光的锋利匕首朝着她的胸口而下。
电光火石间,一只有力的大掌凌空袭来,单手搂住她的同时,已经一掌震飞了天恒。
天恒被弹出了数米远,撞到墙上滑了下来,呕出一口浓血。
“如果我没猜错,你早已背主弃义,只是不知道何人这么有能耐,能连萧珏身边的近卫都能买通。”
君蓦然一手搂着惊魂未定的季阑珊,睥睨地看着地上的天枢,气势魄力。
“哼,事到如今,已无话可说,只是可惜了没抓到这个女人,要不然就能如主人而言,煽动君蓦然,成就大事。”
“你的主人是谁,说出来我能留你一条狗命!”
天恒突然溢出一抹诡异的笑,倏然,一道血痕顺着嘴角滑了下来,君蓦然大惊,低头查看,才发现他嘴里藏了药,已经咬碎咽下自尽了。
“你没事吧?”
君蓦然回身,搂着她的肩头,担忧地看着她。
季阑珊瘫坐在椅子上,经历了刚刚一波生死,她惊魂未定地开口,“没想到,一向忠心耿耿的天恒都叛主了,萧珏现在的处境一定非常危险。”
闻言,君蓦然的整个脸色都沉如黑幕,“他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
季阑珊失神喃喃,“五年来,是萧珏不遗余力地照顾我们母子,没有她,我死过不止一次,没有他,我和殇儿在北齐的地盘上早已走投无路,我欠他的,生生世世都还不完。”
置于身侧的大掌寸寸收紧,是啊,没有萧珏,他可能永远也见不到她了,一生都活在愧疚和痛苦之中无法自拔,之余他,萧珏又何尝不是救命恩人。
但是为什么,看到她为别的男人黯然伤神,看到她为了别的男人忧心忡忡,他又矛盾地恨不得那个男人立刻被千刀万剐。
“你放心,如果萧珏真的有难,我不会置他不顾,为了东晏和北齐千百年的和平,这件事我也责无旁贷,还有……”
他抬起深邃黝黯的黑沉,直直看进她眼底深处,“你欠萧珏的,我会替你一分一毫地还清楚,至此之后,我希望你不要再想着他,至少,别在我面前!”
话落,他转身,仓皇地离开了。
徒留下一脸愕然的季阑珊紧紧咬着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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