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饿着,我跟你一样没吃东西呢,采薇你有没发现,此处山野颇有些怪异,太清山脚下土地肥沃,我们却越走越是荒芜,明明是夏天,正午还热的不行,这会儿却凉的像冬天似的,你看那些树上竟也没有几片叶子……”
韩采薇一直都是跟着萧影儿,也不怎么观察环境,被萧影儿一说,她才环顾四周,忽然抱住萧影儿的手:“别说了……我怕!”
萧影儿任她抱住,在一片干草堆住了步,她抬头望天,小雨打湿了她的脸,她迎着雨直视天上的一轮明月:“月亮,好近……”
她伸手去比,只见那轮皓月如同高悬的镜湖,立在天的一侧,皓月周围有云飞雾绕,盯着看了会儿,竟像是在天上看到了一座好宽阔的银湖,湖水上漩涡飞卷,萧影儿仿佛只是一只蝼蚁,只消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落湖心,被漩涡吞没。
萧影儿一身白毛汗立起,连忙低下头,抹了抹脸上的水,环顾四野也无藏身之处可休憩一夜,只能硬着头皮:“采薇,跟好我,不要到处看,可能遇到了阵法,阵法向来虚实交织着,我们仍然一直往前走就不会出错,你要小心。”
韩采薇发着抖将萧影儿的手臂抱的更紧,“那我们站着不动,等阵法自己消失好不好……”
萧影儿原本也是害怕,此时却忍不住笑着道:“阵法是一直在的,是我们阴差阳错立在了阵法之间,只能够自己离开。”
两人小心翼翼的一直向前,可仍是越走越森寒,幽幽的风吹着夜色下的枯树老林,寒气逼人,耳畔随着风送来隐约的低吼声,也不知道是什么声音……
萧影儿故作镇定,也不知是说给韩采薇,还是说给自己:“走,不要放慢脚步,阵法而已,入门阵法总不会太难。”
话刚落地,她脚底下忽然一绊,仿佛踩到了什么,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也不知摔到何处,啪啦一声似乎还撞碎了什么似的。
韩采薇伸手扶她,却忽然尖叫后退,一下子撞在一棵树上。
萧影儿抬头,只见一座白色的骨架挡在眼前,在月光下环绕着森森黑气。
那白骨原本保持着很周正的打坐姿态,被萧影儿一撞之下给撞飞了几根。
萧影儿愣住,她几乎要跳起来,但是白骨架上的黑气像一阵小旋风,就在她眨眼之间,汇聚成一个人形。
理智占据了上风,萧影儿忙直起身子朝着那个黑影连连拜道:“前辈,对不住对不住,在下无意冒犯,还请前辈宽恕,离开这儿定给您烧厚厚的纸钱。”
韩采薇原本被大树撞了腰,此时见眼前奇景,当即吓晕了过去。
那团黑色人影缓缓站了起来,像一般的少年那般身高,只是一团黑气支撑着,再也看不到容貌。
黑影凑近发抖的萧影儿叹了口气:“别怕,我不伤人的,你是要去往山上的弟子么?”
萧影儿忙回答道:“是的,前辈可有何示下。”
“也不知过去多少年了,我终于等到有人来……当年,我也是要去往山上的弟子啊……”
萧影儿心惊。
“我本是三大宗门之一秋水宗莫问长老的独子,当年因和太清山苏依依有一面之缘,无限神往,一过年纪,就偷跑出宗,到了太清山拜师,只为了能成为苏依依的师弟,日日可以见她……可惜……只能止步在此了……”
苏依依?
萧影儿心里也很可惜,这傻子,喜欢谁不好,喜欢苏依依……即便上了山去又如何?苏依依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将所有人都视作草芥尘土,就是上了山去,她就能将你看在眼里?
秋水宗是和太清山齐名的大宗门,身为秋水宗长老的儿子,在秋水宗可是无限锦绣的前程啊……
“前辈……我可以为您做点什么?”
萧影儿很识时务,既然他在这等人,一定是有事情相托的。
“我陨落之前,找到了此地阵眼,是一匹剑齿兽,我和它单打独斗,两败俱伤,那剑齿兽也只剩下一口气了,偏偏我中了它的齿毒,先它一步……毒发之前,我用尽残余修为,将剑齿兽封印,使它无法自己进行疗伤了,我教你解开封印之法,剑齿兽的弱点在背心,你们可将其一举击杀,剑齿兽死,则此阵损毁矣……”
“前辈……您辛苦这么久维持着一个执念,就是为了指引后辈么……”
萧影儿感动极了。
“不是,我真正要拜托的,现在来告诉你,你推开我的白骨,在白骨之下压着一枚储物戒指,我教你密匙法诀,你打开后,可以看到戒指里,有我亲手织成的银河水缎,我在上面写下了一个琴谱,是我为苏依依谱下的……你若能上了山去,拿去给苏依依,你告诉她,此银河水缎,是我在秋水宗偷来的,即便她看不懂琴谱,带着银河水缎也能防身……”
琴谱,萧影儿心道,秋水宗是大名赫赫的琴修大宗,连定情都离不开本门特色么……
说到这儿,黑影缓缓蹲在了地上:“银河水缎威能也有限,用一次,少一次,我舍不得用,不然也不会落到……”
萧影儿叹了口气,这是个痴儿,也是个傻子,“前辈,我明白了,我会帮您送到的。”
“在白骨边插着的,是我所用的银枪,我看你们没有法器傍身,可以将就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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