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二爷跨进门槛,一双眼在镜片后细瞧她。
沈奚立刻起身:“二爷。”
跟着他进来,按下帘子的是个姑娘,细长的眼,双眼皮,说不出的文气。
只是穿着袄裙,否则真像是个新派女学生,包括她的笑也是柔柔弱弱的,带着书香气。
沈奚猜,这就是那个黄包车夫说的小苏三了。
“你跟进来做什么?”
二爷笑。
“三爷的人,自然是要看一眼。”
那姑娘柔声笑。
傅二爷没给她多话机会,将人劝出去。
四下只剩她和傅二爷了,他又端详沈奚:“都说三弟出国是为了寻你,可回来身边却没带人,我还以为是他们说错了,看来,他过不去的永远都是女人这道坎儿,”
他径自坐下,“说吧,寻我做什么?”
“我听说他病了,想见他。”
傅二爷沉吟:“这个,我帮不了你。”
她忙道:“我不是要纠缠他。
我和他有过约定要再见面,如今约定的日子已经过去,又听说他病了,才迫不得己来求二爷。”
对方意外沉默。
沈奚心慌着,唯恐听到说他病入膏肓的消息:“他是真病了吗?”
“病是真的,但病到何种地步不好说,”
傅二爷默了半晌,对她说,“从他回来,没人能见他,我也不行。”
第23章第二十二章来时莫徘徊(2)
“他被关起来了?”
她脱口问。
傅侗善听到这“关”
,从鼻子里轻哼着,仿佛不屑于说傅家的事。
可他对傅侗文终究不同,虽摸不透沈奚的来路,可也听下人们绘声绘色地说过几番,约莫是傅侗文自小买来养在烟馆里的女孩子,估摸想纳作妾,最后不知怎地生了变故,索性给了她一个少奶奶身份,费了力气送出国。
这是前尘往事。
只是没想到前尘未了,还有后缘。
千里迢迢到美国把人带回来,这姑娘,三弟是放在心里了。
他深叹:“我在天津有个洋房,你先去那里住一段时间。
等等看。”
他也就这么一间外宅,不是傅侗文,还真舍不得。
“我来北京,不是要找地方藏身。
我是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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