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擅写词谱曲,教给姑娘们弹唱。
姑娘们都敬爱他,若有兴致,他为她们写诗画像,若受了欺负,他替她们出头做主。
他任职时,皇都风气一正,尤其是欺男霸女的事情,几乎看不到。
徐冉那时年幼,听叔父讲完只觉这人好生威风,连安山王亲眷的子侄都敢打,行事看似荒唐,却有一套自己的章法,令人佩服。
现在她看着因为手上拿伞,不得不以扭曲姿势点烟枪,却因为烟丝和火折子受潮,半天点不着的顾雪绛。
一想到曾经佩服过这个人,就感到无边羞耻。
幸好程千仞来自偏僻的东境,没机会听那些风流轶事,此刻最自在的就是他了。
他问:“那你为什么改姓了?”
顾二没好气地说:“我都被逐出家门了,家谱除名,以后就跟我娘姓。
再说,你们不觉得花间雪绛这名字,听着就不对劲,特别的……酸腐吗?”
徐冉:“说得好像‘顾雪绛’不酸腐一样。”
程千仞真想说,爸爸再教你们一个词,gay里gay气。
他忍住了。
徐冉:“你以前得罪过那么多人,后来一定很不好过吧?”
顾二终于点燃了烟,抽上一口又是没心没肺的样子:“还行吧,你看我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
“你昨天就看见钟天瑜了,没想着避避风头?”
“避或不避,他对我的怨恨都不会有丝毫减轻,只会因为我的退让变本加厉,既然如此,我为何要避?”
“……好像有点道理。”
“我驴你的,其实是避不过去,上赶着给他递消息的太多了。
春波台的人,都爱看戏。”
“……”
程千仞想,明天就要收战书了,这俩不打算聊点正事吗?这么自信?
他只好开口打断他们:“徐大,你有几成把握胜他?”
没想到徐冉真的很自信:“两百成!
我方才掷刀未尽全力,刀势余威就将他震出三步,真元太不扎实了,简直像是拿灵药堆出来的境界。
看来四大贵姓里的人,也并非个个都有出息!”
顾二解释道:“他若有出息,也不用来这里了。
院建费可不是白交,恐怕是冲着学院唯一的院推名额来的。
拿南渊学院做跳板,要进礼政司。”
徐冉不明白:“院推?他不是进了青山院的武修吗?”
学院每年有一个名额,推荐到三司之一任职,比普通晋升道路至少快十年。
而武修一般不用院推,军部或大宗门来的强者,一眼就能看清你的底细。
“院规里没有明文规定,说你院不能占院推名额。
他进青山院,当然是因为你院规矩少。”
程千仞对这事不怎么上心,他没有做大官的野望,成绩也只在中上。
他们院要排到前三甲的人,才有资格争取院推。
第一次听说时,还是因为林渡之去年进入了复议名单。
或许是先生们想让他再多历练一年,名额最后给了春波台一位师兄。
南山后院里疯传,今年一定会是他了。
现在看来,这位南山榜首,可能会输给别人的院建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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