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仞:“我不猜!”
顾雪绛:“那你们猜猜首辅大人是怎么想的。”
话题转变太快,从互损跳到商讨正事,程千仞怔了一瞬。
傅克己问顾雪绛:“朝廷是否决意与宗门结盟?”
这本是燃灯法会的主要目的。
说朝廷不在乎,首辅亲至,已是最大诚意;说在乎,却任由他们闯山拆殿,搅黄了法会。
顾雪绛毫不犹豫道:“结盟势在必行。
我给你算一笔账,不说东境要对抗魔族的镇东军,单就西南战场平乱的神武军,打仗前有四十万,去年征召到七十万,今年还在征。
这些青壮年男丁不能劳作,全靠后方供养,每月耗费十万两。”
“战事胶着,才误春种,又误秋收,粮食从哪里来?前有天灾,后有战事,赋税一减再减,钱从哪里来?更别提当年圣上东征、修建安国大运河等等大工程,国库早就是个空壳子了。”
他声音低了点,“首辅立太子后,就开始削弱大世家,一方面是维护朝局稳定,另一方面,是让他们割肉放血,毕竟国库穷啊……”
国库也有穷的时候,程千仞心里平衡多了。
但人家没钱就理直气壮地伸手要,世家就像养肥再杀的猪,皇族的存钱罐。
不像自己,没钱只能去赌。
程千仞总结道:“朝廷需要人、财、物,军部需要修行者。
所以还需借助宗门的力量。”
顾雪绛:“不错!”
傅克己道:“但他不想慈恩寺举行燃灯法会。”
这是陈述句。
程千仞:“或许他另有所图,已经跟十寂达成了某种协议。
等剑阁开山,再跟我们剑阁谈?”
傅克己听见‘我们剑阁’,破天荒笑了笑。
顾雪绛一脸见鬼的样子。
几人互换消息,分别说出各自猜测。
程千仞不会脸大的认为,朝歌阙用一盘棋拖住圣人,是为了让他全身而退。
他心情有点烦躁。
如果能直接上去问,逐流你到底要干啥,给哥说说呗,那该多方便。
林渡之看着云海,蹙眉不做声,不知在想什么。
顾雪绛清楚,他只关心何时可以不再打仗。
云船高度缓慢下降。
远处城池街道万家灯火,近处荒郊树木不断放大。
船停在半空,比较危险的高度。
顾雪绛挑眉。
傅克己冲他瞥一下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顾雪绛心道,行,不就是从前造谣你不举吗,这样报复爷。
他也没废话,一手抄刀,一手揽着林渡之,自船头纵身一跃:“后会有期——”
声音飘散在风中。
甲板空荡荡,只剩两位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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