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顺利入内阁算不上稀奇,但首辅之位,只能说咱们这位新帝城府颇深,陆宴初朝中除了那关系僵硬的爹,并无背景,他很干净,一时也丰硕不了羽翼,内阁……”
叩门声蓦地响起。
室内霎时静寂。
豆苗儿调整好情绪,弯唇进入,将汤搁在桌上。
与熟识的先生们闲聊数句,她便退了出来。
怔怔离开上西院,豆苗儿站在檐下出神。
其实关于陆宴初,这些年她听了不少,许是她对他名字格外敏感,但凡周遭提及或是街上听到,她不想记,也记得了。
他过得很好,瞧,听曹老他们方才的意思,都要坐上首辅之位了,首辅这个位置有多尊贵,天下谁人不知?
至于旁的,流传在民间才子小姐的佳话中,倒有几桩主角儿是他,真真假假是否夸大是否确凿,怕也只有当事人最明白。
闭眼,豆苗儿拾步回下西院。
生福宝那年,她心底还牵挂着他,想着处处不太平,他被耽误不是不可能,日子久了,总等不着,也曾动过心思去找,可渐渐便倦了,便不再去想,或许他只是不想来找她呢?谁知道呢?
再者她人生里多了福宝与书院,已够操心……
进院门,豆苗儿还未踏入堂屋,耳畔忽的响起一阵匆促的逃跑声。
皱眉,见陈婶子端着瓷碗冲她一脸苦笑,心知肚明的豆苗儿跟着无奈摇头:“我进去试试。”
从她手上接过蔬菜蛋羹,豆苗儿进内室。
掀开幕帘,便见床上拢起个小丘包,这么热的天儿,还要用薄毯裹住自己。
“福宝睡着了?”
“嗯嗯,福宝睡着了。”
小嗓音嗡嗡从薄毯内传出。
豆苗儿笑,坐在桌旁,不再说话。
悄悄掀起薄毯露出两只眼睛,福宝思考再三,从薄毯内钻出来,可怜巴巴道:“娘,您能再给福宝做个爹吗?”
“上次不是做了?”
提起伤心事,他眼眶蓄满水汽,泪珠都快掉下来。
双手搅在一起,福宝害怕娘亲不高兴,自责委屈道:“娘上次给雕的爹,福宝好生喜欢,就放在床上陪福宝睡觉,可第二天早晨,爹胳膊没了,福宝着急,想给接上去,碰了两下,爹的腿也没了……”
“没事。”
豆苗儿又心疼又想笑,“娘给你再做就是,要几个有几个。”
“好啊好啊,福宝要好多个爹,一个陪福宝睡觉,一个陪福宝洗澡,一个陪福宝上课,一个陪福宝放风筝,一个……”
他洋洋洒洒列举了长串,趁他歇口气,豆苗儿挑眉:“娘不是给你白做的,你先过来把这碗蛋羹吃了。”
瘪嘴,纠结须臾,福宝从床榻溜下来,自己穿好鞋,委屈走到桌旁,委屈开始吃蛋羹,每吃一口看一眼娘。
偏生娘无动于衷。
唉声叹气,福宝只好认命,慢悠悠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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