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平幼咬着唇弯了弯嘴角。
“他历经五劫,千难万险,好容易与心爱之人私定好良缘,可临要私奔前夜,未娶的妻竟被一个修仙之人,以冲撞自己命数这般理由,咔嚓——就给斩成两截了。
您说他委不委屈,难不难过?”
符肆凑前些,点点那个黑的地方。
他语速不快,抑扬顿挫,有些说书味。
夏平幼被他逗得笑起来,光裸两脚在椅面上踢踏。
“这不是难过嘛,大哭脸,”
她扭头做个鬼脸,“大——哭——脸——”
“是,自家认定的妻亡故了,做夫的自然悲伤。
可她亡故的缘由荒谬,毫无可循之际,那这悲中,不是得带些怒,得带想我上天入地,也要替我爱妻报得此仇的恨才对么?”
“……唔……”
符肆见她眨眨眼,蹙起秀气的眉,咬着笔头缓慢地思索起来。
夏平幼记事快,但心智开得极晚,多事能背不能解。
她虽对叙情话本多有兴趣,画了许多,却总是难解其理,不得章法。
符肆便一点点引着她前行。
他不去搅扰,跪坐回去,继续为她梳发。
深掖长殿,岑寂一片。
殿中静过良久,夏平幼忽而回首看他。
符肆道:“公主怎么了?”
夏平幼不答,只看他许时,转回头去继续涂画,随口道:“如果我死了,你会怒吗?”
符肆猛然顿住动作。
“……”
他吞咽一下,道:“公主,不吉利的话万不能讲啊。”
夏平幼耸耸鼻头道:“哪不吉利了?人都会死的嘛。”
她偏着头,手中涂改不停。
“你若死了,我就会。”
“……!”
背后符肆的双手几乎攥不住她一把青丝。
他垂着头跪在那,藏起的面目望不清表情。
半晌,符肆缓慢地后挪了半步,跪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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