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柏楠饮了口茶,“那她渡厄你们了么。”
“……”
白隐砚忽然沉默下来,微垂着眸,神色显出些疲惫。
半晌,她低声道:“世上哪有谁能渡了别人呢。”
“……”
符柏楠亦垂下眼睑。
他不堪再直视白隐砚此时的神情,怕若是再望上几眼,便要禁不住反驳她,告诉她是有的。
现世就有两个例子,一个渡人,一个皈依,两个人他都识得。
他们就坐在这屋中,为向一个面孔变化万千的阻力,宣战一些荒唐,静静等待着。
可他终究没有开口,或者说,没有敢开口。
世上是没有菩萨的。
当那个阻力出现在窗沿,用另一幅完全不同的面孔叫着白隐砚时,符柏楠在心中这样想。
塑像都是塑像,菩萨不是菩萨,且连他这样的人在京郊都有生祠,可见当初那个菩萨,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不然为何诚愿许生,都还要香火钱。
可当符柏楠侧首,看白隐砚强打精神同白岐言语,话起话落,来往间紧扣着手中的壶,桌下的手还是忍不住抬了抬。
这没任何用。
他想。
这荒诞不经。
她图谋不明,过往不明,前路也不明。
手还在向前伸。
他是个阉人。
“……”
终于停下了。
下一刻,他半空的手被人猛然攥住,有些紧,那只手因长久扣着壶壁掌心滚烫。
符柏楠抬首,发现白隐砚并没有看过来。
他几不可闻地笑了一下,执起杯抿了口茶。
接着,他听得对面白岐叹了口气道:“你都听见了。”
四周静了静,屋外忽有人干笑两声道:“是听见了,不过在这之前……三弟你快来救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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