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流民不仅仅只有可怜,里头不全是好,走投无路,穷困最后恶意生的并不在少数。
姜萱想的一点不错。
越往西,流民越多,路就越难走,卫桓已嘱咐过数次,让姐弟两个不许撩帘,下车行走不管去哪里先喊他一声,让他陪同。
就这么谨慎地前进,又行了数日,终于遇见第一桩麻烦。
“前头的车,给老子停下!”
雪霁了两日,天空很蓝,久违的阳光斜映在皑皑白雪上,正是赶路的好时机。
卫桓快马加鞭,谁知拐过一个急弯,前头一个木栅栏却突兀横在官道中央。
若是寻常驴车马车,保证一个收势不及撞上去,必人仰车翻。
卫桓眼疾手快,冷哼一声长鞭扬起,猛一提,生生将那个至少二三百斤的木栅栏提起,一甩。
“轰”
一声巨响,木栅栏重重撞在山石上,断木横飞四散。
卫桓又反手扬鞭一抽马鞧,矮马速度不减正要疾冲而过,这时,山坡后突兀一声暴喝,七八支箭矢“嗖嗖”
,跳出二三十名彪形大汉。
因箭矢不仅仅直奔他来,卫桓扫落正对自己面目的数支利箭后,立即返身一跃,跃上车顶,“叮叮当当”
打落对准车厢的剩余激箭。
这一分神,矮马已经被截住,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卫桓跳下车顶,就立在车辕上,冷冷瞥了这群山匪一眼。
他不吭声,对方却开口了,为首匪徒一声暴喝:“小子,赶紧把车交出来!
若干脆,老子还能饶你一条小命!”
卫桓刚才一瞬身手他看见了,是漂亮,但再漂亮也就一个人而已,他们都是刀头舔血惯了的,人多势众,一点不悚。
反倒对这车更感兴趣。
劫道惯了的人,一眼就看出里头载人还是载货,这少年护着得这么紧,里头怕多半是个年轻女人。
这群土匪以己度人,一时想起,立即嘿嘿淫笑一片,心下更迫切。
匪首见卫桓不动,脸色一沉:“小子,想怎么死!”
一声厉喝,阴森摄人,只眼前这个以布巾蒙住头脸只露出一双眼的少年却纹丝不动,只眸中一转,瞥向匪首。
锐如刀锋,冷漠似百丈寒冰下的霜雪,冻入人骨髓。
匪首窒了窒,觉失面子,登时大怒:“蒙脸藏头的臭小子!
弟兄们,把他眼珠子给我挖了!
老子要教他不得好死!”
一个“死”
字如毒蛇入耳,眼前众匪面露狰狞,扬刀正要扑上。
而恰在此时,却一阵凛风刮过,方才纵跃有些松动的面巾被倏地刮开,卫桓一张脸露了出来。
乌发红唇,凤目微翘,少年肤白如玉,斜阳映照染上一层淡淡金红,一种动魄惊心的昳丽,教人屏息,难以用言语笔墨所描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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