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官道上,悠扬的乐声响起,偶有生涩的乐声夹杂其间,却丝毫为折损那份欢快的泛动,轻快的调子伴随着两人的身影拖在渐西斜的残阳中,暖色渐生。
虞归晏吹得累了,便捻着竹叶把玩。
闻沉渊瞧着虞归晏虽是不再吹奏,可心情已是比初时好了许多,便也停了下来“这竹叶虽比不得那些个珍贵乐器的音色,吹出来的声音却也算得上是一绝。”
虞归晏举起竹叶遮住半落的残阳,那雾霭沉沉的光线捎带了一层浅浅的绿色映入她的眼中“沉渊如何会这般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简直颠覆了我对闻氏中人的认知。”
闻沉渊笑道“其实子安是想说我简直不像闻氏一族人吧。”
他将竹叶抵在唇边,浅浅滑动,悠扬的乐声缓缓流淌,少顷,他道,“闻氏家训中有一条是慎独。
慎独、慎独,严于律己,表里如一也。
我做不到像大哥那般光风霁月,索性不做了,不也算一半的慎独吗表里如一嘛”
虞归晏举着竹叶的手微顿住,一时不知该回什么好。
闻沉渊道“觉得我说的是歪理,是吗”
虞归晏迟疑片刻,点了点头,君子慎独四个字都快被他曲解了个彻底。
闻沉渊倒也不恼,反而笑吟吟地道“歪理也占一个理字啊”
他瞧了瞧天色,仔细地把吹过的竹叶插入腰带中,“差不多了,子安且过来,让我这个说歪理的人捎你一程吧。”
知晓了闻沉渊是疏朗的性子之后,虞归晏索性放开了心怀,故作嫌弃的道“既然你都承认自己说的歪理了,那你自个儿歪过来好了”
“那也行啊。”
闻沉渊眉梢一扬,便要走过来。
虞归晏却直觉没那般简单,正待开口之际,远处低低的马蹄声传来,两人顿时齐齐转头去瞧。
今儿不知是何缘由,走了那般久都没瞧见马车,没曾想竟是在此刻有马车经过。
方才走过的官道路分五岔,马车自正中的陡峭险峻道路而来,那条路恰巧便是他们方才走过的天机山那头,想来也许是哪户人家去了天机山礼佛,这个时辰才归京。
闻沉渊瞧着瞧着,却是微微眯了眼,若有所思。
虞归晏问道“那我们等等吗”
若是礼佛归京之人,应是会愿意载他们一程。
自远处而来的一行人并不多,只前后跟了几个骑高头大马的侍卫。
虽是有些远,倒也能瞧清那马车是雨过天青色的车帘。
闻沉渊迟疑须臾,待得马车再走近些,他便真切地确定了来人“等”
他眼中盈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若是我没瞧错,应当是我大哥。
算算日子,大哥也该回府了。”
虞归晏心中一震,闻沉渊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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