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经年,宁广生仍下落不明,列为长期通缉嫌犯。”
“列为长期通缉之嫌犯,”
王特使叹道,“此与嫌犯不知所终,放弃追捕无异。
严飞兄,彼时县令印章落款可是孔县令?”
我循声查看,却失望道:“并非,怕是无从与孔县令处探听消息。”
话音刚落,只见蒲先生轻抚胡须,自言自语般眯眼道:“生平无二色,生平无二色……”
见此,我忙上前道:“蒲先生,宁采臣之父宁广生投毒一案,文卷中记载到此为止。
不知蒲先生有何高见?”
蒲先生诡秘一笑,与我等拱手道:“诸位,我狐鬼居士有一事相问。”
“请讲。”
王特使抱拳道。
“宁广生日夜流连青楼不归,素有‘好色淫猥’之名,而其子宁采臣却每与人言‘生平无二色’,此中岂不有些意味?”
蒲先生道。
我闻此言登时恍然大悟,忙道:“蒲先生之意,宁采臣乃是指桑骂槐,此言实则非为表明忠贞,而是讥讽其父浪荡好色?”
蒲先生点头称是,道:“当是如此,飞,此间可见宁采臣彼时与其父怨怒何其深重。
飞,王特使,弟妹,我等何不就此返回医馆,听赵郎中将此事说个分明?若我等将卷宗与他一看,不愁赵郎中不开口。”
我三人应声称是,遂与蒲先生一并出了衙门府上马,再往赵氏医馆而去。
待我等拴马妥当,进了门,那伙计当即迎上前来,躬身作揖道:“馆主已恭候诸位大人多时,请。”
蒲先生闻言会心一笑,遂抱拳还礼,与我等一并再度踏上台阶,随伙计往方才与赵郎中相谈的书房而去。
伙计推开门,只见赵郎中在书案后正襟危坐。
他见我等前来,起身道声有请,遂行至茶几旁,亲自为我等倒上茶水。
那伙计见状,识趣关了门扉而去。
待我等入座,赵郎中依次与我等递来茶水,赔笑道:“宁采臣亡妻中毒一案与采臣并无干系,还望……”
话音未落,只见蒲先生接过茶杯,紧紧握住赵郎中双手,起身道:“赵先生痛失爱女,还请节哀。”
赵郎中闻言登时面色大变,他双手不住颤抖,两道泪痕早已滑下。
王特使见状抱拳而起,义正词严道:“宁广生禽兽不如,投毒欲害全家,我等定与赵先生讨回公道。”
赵郎中再闻此言登时泪如雨下,哽咽道:“诸位……诸位大人,莫非……”
少顷,赵郎中平复了心情,与我等拱手道:“诸位大人明察秋毫,若彼时在此,又怎会走了那老畜生!”
蒲先生应声道:“敢问赵先生可知宁广生因何故投毒?”
赵郎中长叹一声,道:“采臣素来刚直不阿,见不得老畜生在外拈花惹草,苦亲家母一人独守空房落泪,早与老畜生有嫌隙。”
蒲先生应声道:“‘生平无二色’,亦是讥讽宁广生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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