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建康府捕快想拿杨瀚当替罪羊,就是因为有这种自信,只要把他抓进牢里用上大刑,就不怕他不招!
对李公甫来说,只要破了这桩人命案子,还抓到了真凶之一,他就立了一桩大功,可杨瀚不然。
就算抓住陶景然,也逼他说了实话,自己自然是可以解脱罪名了,然而杀死悠歌小娘子的凶手呢?如何缉捕她归案?
就连杨瀚想逃,官府都没有办法抓住他,官府有本事抓住那个其技如妖的奇人么?杨瀚想替无辜的悠歌姑娘报仇,这是一份道义!
同时,他还有一份私心,他想知道,自己的家传至宝,究竟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处。
也不知道传了多少代的东西,祖祖辈辈传下话来,都说这东西有莫大用处,可既当不得吃,也当不得穿,就连想卖掉,都换不来几两银子,杨瀚对这所谓的祖传宝物早就绝望了。
可是现在,有人不惜犯下迹同造反的杀官大罪,也要夺取那怪如意,究竟是为什么?而这人居然拥有近乎于妖的能力,一个拥有近妖能力的人,却想得到他的祖传宝物,那就说明,这件祖传之物确实应该有着极其重大的作用。
想通了这些,杨瀚自然不想李公甫用简单粗暴的方法了结此案。
陶景然房中没有那柄“怪如意”
,也就是说,那怪如意如今应该在那个“鬼面人”
手上,只抓一个陶景然,对李公甫而言,案子破了!
对他而言,却是仇也未报,祖传的宝物也未寻回,他自然不愿。
杨瀚忙道:“我自然相信李捕头的问供手段,可是,既然明知这陶景然可疑,何不用他为饵,钓那鬼面人出来。
如今看来,幕后主使,必是那会妖术的鬼面人,陶景然不过是她麾下一个喽罗。
抓住幕后主使,才能让案情真相大白。
这歹人杀的可是堂堂一方通判,五品的朝廷大员,这案子要是破了,李捕头您还怕不能成为临安府的总捕头?若是成了临安府的总捕头,那就等于是我大宋六扇门里的第一人呐!”
李公甫听了顿时动容,犹豫了一下道:“只是……这陶景然不会见机也跑了吧?他若想逃,我们便是日夜盯着,也难免疏忽,到那时可就鸡飞蛋打,一无所获了。”
杨瀚微微一笑,道:“不会,船上一定有他们很在意的东西还没有得手,否则那鬼面人大可带着陶景然溜之大吉,他们还潜伏在船上做什么?鬼面人又何必故意暴露,以掩护另外一个人?”
李公甫“啪”
地一拍额头:“有道理!”
他上下打量杨瀚几眼,忍不住招揽道:“瀚哥儿此去临安,是投亲还是访友,可有长居临安的打算?”
杨瀚道:“李捕头这么问,是想……”
李公甫笑道:“实不相瞒 ,临安府马步快三个捕头,就我手下干员最少,你心思缜密,极是精明,兼又精通武艺,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知你可愿意入我六扇门儿做事啊?只要你跟着本捕头认真做事,三年之内,我就把你由帮闲转为正式的捕快,从此也算给子子孙孙挣下一份营生。”
捕快胥吏,基本上都是可以父子接班传承的,所以这行当几乎是世袭罔替。
之所以有句话叫“任你官清如水,难敌吏滑如油”
,不够精明强势的官员常被小吏们牵着鼻子走,实在是因为你是流官,人家可是世世代代在这个岗位上任职的钉子户,关系盘根错节、错综复杂,早就织就了一张庞大的关系网,所以社会地位虽然不高,油水其实都大大的。
三年时间,把他从临时工转正式,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大,杨瀚听得怦然心动。
捕快可是油水甚足的职业啊,就算只是个帮闲,也是吃香的喝辣的,比起普通小民优渥的多,若是转为正式……等自己娶了浑家,生了孩子,这职位都可以传下去啦!
杨瀚想到这里,一颗心已是激动的砰砰乱跳。
这要是老杨家当年传下那“风如意”
的那位老祖宗看到儿孙如此不肖,只怕要活活气死,再气到炸尸,气个死去活来。
他家祖上那是何等了不得的人物?现如今居然会为了能去做个协警开心得要死,这可真是一蟹不如一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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