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湘靠着床榻面无表情地坐了五日,屋子里来来去去的,已经有至少十波人劝解过她。
初醒来到现在,她从茫然无知到呆如木鸡,这样肃穆的表情正中了旁人以为她悲痛欲绝的样子。
这几日她不敢轻易动作,只听来回的人们劝说她,才弄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失去意识前她还在大西洋上空的飞机上,不停歇的工作让她劳累不堪,再次温习了一遍会议资料想要歇会儿,刚闭上眼睛就遇到了飞机失事,颠簸坠落,尖叫哭泣,再醒来就在这个简朴的房子里,一群人红着眼睛围着她。
默默听了几日,才弄明白,这个不过15岁的女孩也叫作萧湘。
幼年失恃,和校尉父亲相依为命,可她父亲前阵子阵亡,据说是为破大将军之围救数千将士之困。
可这个小姑娘哪懂什么,只知道父亲遗体运回来后不过两天,大将军派人来给她安排婚事,小姑娘只觉得父亲连头七都未过完,这大将军承了父亲的恩情却在父亲还未出头七就将自己打发,以为自己受了屈辱,一时激愤,一头撞在了自己父亲的灵前,再醒来就是二十一世纪活了三十岁的萧湘了。
萧湘心里感慨颇多,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讲,不过既然来到这里,总是要想办法先过下去的。
所以在第六天早上,大将军派来照顾她的丫鬟梅香推门进来时,她终于哑着嗓子开口,道:“我想要见一见大将军。”
连带上昏迷,这近十日来萧湘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只呆愣地躺在床上,偶尔坐一坐,也是失了魂的模样。
今日她突然开口说话,梅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端着铜盆发了会儿呆,愣愣地点点头,又忽然反应过来,忙转身出去找人告诉将军,连手里的铜盆都没放下。
不过一会儿梅香又端着铜盆进来,道:“已经通报将军了,不时将军就会过来。
姑娘您洗漱下,吃些东西,才有精神见将军不是?”
脸上的神情,就像萧湘是瓷做的人一样,再小心都不为过。
萧湘点点头,自己换了衣服,对着铜盆洗漱,看着水中年轻稚嫩的脸庞,心道这个姑娘竟这样美貌,看来拟的话术要改一改,而后又喝了些粥。
她自己看来,也就是寻常动作,尽量脸上不漏出神情,仍然是肃然哀伤的样子。
梅香却心里发怵,咬着嘴巴打了许多腹稿,斟酌着开口:“将军一心为姑娘思虑,只是一时不得法,绝没有半点轻待姑娘的意思。”
看了看萧湘的反应,面色沉静,不再像那天那样激愤,梅香继续道:“不论姑娘有什么想的,只要一一与将军说,将军绝没有不答应的。”
接过萧湘手中的瓷碗,梅香把着分寸,接着说:“姑娘可好好将心里的苦闷与将军说,可千万不要像那天一样,平白地叫真心担忧姑娘的人也一块伤心了。”
听了这话,萧湘木木的表情才有了点反应,点了点头,算是听进了话,梅香心里放下一口气。
人总是要活下去的,那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因为失怙一时悲恸没想明白,但三十岁的萧湘是再明白不过这个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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