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初冬时节,因为锦城前夜才下了一场小雪的缘故,导致路面结冰以至于发生了车祸,为了维护秩序,交警拉起警戒线封路。
这对于火急火燎的赶着去见苏浅妍的程修瑾而言简直就是个致命的打击。
眼看着海选快要开始了,他也顾不得什么体面尊严,从路边的电动车店里买了一辆电动车掉转头就打算绕路赶过去。
在半途中碰巧遇见一个抱着吉他两眼泪汪汪的女孩子,看见她衣服上别着寰易娱乐的号码牌,程修瑾便猜测对方是今日参加海选的参赛选手,再细细一问,果不其然。
抱着不错失任何一匹千里马的可能,他好心的将对方也捎带上了。
可谁有能够想到当年的那个女孩子与如今的俞初晴联系在一起?
又有谁能够想到,当年那个眼泪汪汪的女孩子如今竟然与自己有了这百般的瓜葛纠缠?
但仔细想来,如果是出于喜欢,那她所做的一切事,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定了定心神,合上病房门几步走到俞初晴的床边,语气有些沉重:“我很抱歉对你做了这样的事情,可是……”
“可是你喜欢的从来都是苏总监苏浅妍。”
没等他把话说完,俞初晴便自说自话的接了过来:“我何尝不知道?”
她抬眼看上程修瑾,眼睛里满是痛苦的神色:“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隐瞒这个孩子存在的消息。”
“那……”
程修瑾有些无措的皱紧了眉头:“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也无非两种可能,要么生下来,要么就堕掉这个孩子,无论她选择哪条路,这个后果都是他一手造成,自然也会负责到底。
虽然对于俞初晴肚子里孩子的由来,他半分印象都没有,但这几次的相处也足够让他看清楚她的为人。
深知对方不会是贪慕荣华富贵的人,再加上医生的话,他便认定了是自己当时酒醉糊涂仗着人家对自己有好感,干出这样的荒唐事。
他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订婚礼时他还能信誓旦旦的对苏浅妍说自己与俞初晴之间清清白白,可现如今……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昏迷不醒的苏浅妍。
“处理?”
俞初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动作僵硬的转过身子看着他:“你今天来……就是为了逼我堕胎吗?”
见她似乎误解了自己的意思,程修瑾张了张嘴刚想解释,迎面就撞上了她扔过来的枕头:“滚!
我不想看见你!”
他扒拉下枕头,想要解释什么,却见俞初晴已经将自己完全包进了被子里,一副不愿意再同他多说一句话的样子。
他也只能颇为无奈从口袋里抽出名片和支票,低声的叮嘱:“那你好好休息,想清楚了再打电话给我。”
俞初晴没有作声,只是将自己紧紧的裹在被子,哪怕听到房门被人轻轻合上的声音,也置若罔闻一般。
直到胸腔里的空气被全部消耗,隐约有了窒息的感觉,她这才猛地掀开被子,贪婪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平静下来自己急促的呼吸,她侧过头看着桌面上的名片和支票,直直的伸出手夹起桌面上那轻飘飘的支票,打算将它撕毁。
可又似乎是想起什么一般,她手指一顿,还是将它小心的压到了水瓶下。
拿到这代表补偿的支票,不过是计划中能够得到的回报之一,但更重要的是她能够感受到程修瑾那满到溢出来的愧疚与自责。
俞初晴满意的勾了勾唇角,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决,她所期望的胜利,就在不远的前方只需要再坚持一小会儿就好了。
同俞初晴的得意相比,坐在车内发呆的程修瑾相对苦闷了许多。
他还没有从订婚礼上苏浅妍突然晕倒昏迷不醒的阴影中走出来,就撞上了堂妹狱中自杀,紧接着就是俞初晴和她肚子的孩子。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该去找个大师给自己看看面相,查一查是不是最近命犯太岁。
虽然他知道,如果把这一切告诉程母,她必然能够雷厉风行将一切事情处理干净,可是……一想到俞初晴那双潋滟的眸子,他就狠不下来。
他用身份去剥夺她做母亲的资格?他用什么立场去阻止一个生命的降生?
他从来没有这个资格和立场,可若不这么做,他又该如何同苏浅妍解释这孩子的由来呢?
进退维谷,应当是对程修瑾此刻最好的写照。
可命运惯常爱开玩笑,没等他从上一个玩笑中回过神,下一个玩笑就接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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