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塞进轿辇时,我看到了我曾经的主子,正跪在我脚下,抖如筛糠。
全然没了往日打骂我的暴怒,我想这旁人口中“天上掉馅饼”
一般的美事也并不是毫无用处。
但我更多的只是想看到迟暮,心里忧虑,他若是夜里下工回来寻不到我,要担心的。
入宫的第一晚,我并未见到我的“父王”
和“母后”
。
而是被扔进了黑色的大木桶,过高的水温烫的我头皮发麻。
三两个嬷嬷只管把我朝更深处按,我挣扎着呛了几口水,她们才肯卸下落在我肩上的力气。
但是手上的澡巾一刻也不曾停,我从未像此刻这般怀疑自己的脏污。
帘外时不时传来几声窃笑,我不懂那笑声里的含义,直到门外传来一声娇气的叫嚷。
“那个养马女在哪儿?”
门被推开,一股风吹进来,让我泛红刺痛的身体因片刻凉爽有了短暂喘息。
嬷嬷再顾不上总管的吩咐,匆匆给我穿了件寝衣,等我出了帘子,迎面对上的是一张灿若娇花的面庞,骄矜贵气的令人不可逼视。
可她的视线太过直白,眼里的轻侮更是让我忐忑。
不等我做出任何反应,她已经用一声哂笑给我们的开局定了不可逆转的基调。
“就你?呵!
也配是我阿姊?”
“跪下!”
她语气极鄙薄,环胸的姿态更是傲慢,连她每一次浅淡呼吸都似乎阐述着我们的云泥之别。
身边跟随的嬷嬷上前小声制止,“王姬使不得”
,宫规礼仪让侍从保留最后一丝清醒。
但是当我迫于无形威压伏地时,没有一个人上前制止。
我毫无悬念的败下阵来,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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