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我的雨巷,那位施绛年,成跟一个销售冰箱的年轻人同进同出,还手挽着手,还肩靠着肩。
他还,这个过程从我刚离开上海时就开始了。
用上海话,叫我前脚刚刚走。
就开始了。
一个卖冰箱的?我叫了起来。
我好象并没有叫出声音来,我叫出来的只是:你胡。
我又喝掉了一杯咖啡。
又叫了一次跑堂。
然后我又听到了同样的“胡”
,而且是从好几个、互相之间不一定认识的饶嘴里。
于是,我冉了里昂,心没有到那里。
我进了学校报两,那却是我最后一次走进这个学校(除了通知我被开除的最后之后那次)。
我还剩下什么?除了记忆和寂寞,我什么也没有了。
书摊还是那些书摊,可我翻着的书,无论是发黄的,还是散发着新的香味的,都只是被翻着,然后被放回去。
我并不知道我翻的都是什么书。
只知道我翻过书。
我也不再写信了。
谁都不写,不给绛年写,也不给她的哥哥我最好的发写。
我也很少写诗或者其它什么东西,尽管蛰存一直在鼓励我,逼我,他在给我的信里:有一个刊物你以《现代》为大本营,提倡象征派,以至目下的新诗都是模仿你的。
我想你不该自弃,徐志摩而后,你是有希望成为中国大诗饶。
可是我不想写,没有心情。
诗人不诗人,大与不大,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我翻译了很多,我一直在翻译,法国人写的诗,西班牙人写的诗。
我挺喜欢西班牙现代文学的,西班牙语是我自学的。
我还会时不时地热血一番,在巴黎、里昂和马德里,我都参加过当地民众反法西斯的游校有朋友,这其实才是我被中法大学开除的主要原因。
其实我参加游行,一部分是为了泄愤,另一部分也是为了泄愤。
我有许多愤,有的我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有的或许并不知道,或许就是那寂寞的共生物吧。
然后我却不走了。
中法大学校方命我三之内离开法国,因为我根本没有去上过课。
我却又在法国混了半年。
真的是混。
因为我的魂不在这里。
哪里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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