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房子有三层楼,所以比硖石香巢更高,很宽敞,明亮,所有设施都是当时最现代的。
我在那里住到去世,曼在我之后仍然住下去,住到她很久以后去世。
我们到达四明邨的时候,雪花已经在飘着了。
然后就越飘越大。
曼:这才是香巢。
她很兴奋。
我:你高兴就好。
我知道,她的高兴,原因之一是离开了父亲的鹰眼,之二是来到了她出生之地上海,她这是世界上她最喜欢的城市,之三才是她真的喜欢这个住处。
那时这房子还是新的,房东还做了一番手脚,让房子里从上到下都有一种香味。
有意思的是,这种香味还就散不了了,至少到我最后一次离开那里时仍然在淡淡地香着。
我们也香着了。
上海管亲吻桨香子布“(翻译成国语是:香嘴巴)。
我们互相香着的不光是子布。
当然还有身体的其它部件。
毕竟我们是正规结婚聊,这些那些都是官方允许的。
我们香着吃饭,香着起床。
就象徐志摩在段子里的:我想跟你一起起床。
然后我们就一起起床了。
我跟我的眉我的龙。
起床后,还是白的,窗子外面全是白的。
雪下了一夜了,还在那里没完没霖飘着。
看着窗外那雪,那落在玻璃窗上化开来的花,我便写下了我着名的新婚诗,给曼的,《雪花的快乐》:
假若我是一朵雪花,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飞扬,飞扬,飞扬,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寞的幽谷,不去那凄清的山麓,也不上荒街去惆怅——飞扬,飞扬,飞扬,——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在半空里娟娟的飞舞,认明了那清幽的住处,等着她来花园里探望——飞扬,飞扬,飞扬,——啊,她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
那时我凭藉我的身轻,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消溶,消溶,消溶——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曼对这首诗爱不释手,以致她用秀丽的楷写出来,装进一个镜框,挂在了我们香香的卧室的墙上。
消溶,消溶。
我消溶了,消溶在她的衣襟上。
我醉了。
我就到这儿吧?弟,我的虾米弟,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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