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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出山谷,走一两里路就是训练场,可现在李肆有了代步工具,不再是徒步专家,在他胯下是一头毛驴……
原本有了钱,他想买几匹马用作代步和传讯,却被关田等人提醒,没身份骑马,那可是汛兵衙差的绝佳压榨对象。
所以李肆只好骑上了这匹老是哼哼哧哧的小毛驴,他是觉得很丢脸,村人和少年们的目光却是仰视。
仔细想想,李肆也释然了,马就像后世的小汽车,他胯下这毛驴,也能勉强算台qq……连自行车都骑不上的乡巴佬村人,自然是满眼星星。
还没进矿场,争吵声就从铁匠铺里传了过来。
“拼接法才是正路!
你的双卷术那是邪门歪道!
明朝的时候,那些打不到三五十发的鸟枪,全都是你这双卷术造出来的!”
“米炉头,老归老,理归理,这事可得说清了。
你自个用拼接法那该是没问题,可就你一个人能造多少杆?还不得其他人造?其他人用上你这拼接法,那出来的可都是次货,说到明朝,兵仗局产的鸟枪可有不少都是拼接法,那些货色别说三五十发,十发就废了!”
原来是田大由和米德正在吵架,毕竟是要造一百枝鸟枪,田大由一个人可不够。
正好米德正也属于枪炮都通的铁匠,他手下还有一批徒弟,李肆就将他也划拉了过来,一起来搞这鸟枪大跃进。
李肆忙着推动鸟枪兵的训练,造鸟枪的事,他先只给何木匠画了枪身的图纸,让他把枪身,这时候叫枪床先作出来,同时准备着造鸟枪的另一项关键技术。
田大由和米德正负责的是造枪管,今天李肆只让他们先拿出一个协同作业的计划。
磨刀不误砍柴工,不把人力理顺了,再多人也发挥不了效益。
可没想到,这两人撞在一起,却引发了一场关于枪管锻造技术的剑气之争,两人的技术流派不一样,都坚持自己才是正宗。
李肆头痛,怪不得华夏大地出不来工业化呢,这知识产权就跟武林江湖一般,先别说交流了,那就跟儒家学术一样,必须得有个正统和不正统的区分。
等他进了铁匠铺时,双方的争执已经从枪管锻造的基础工艺发展到了锻台工具的区别上。
“我的月牙台才是最精深的技术!
要让枪管内外浑圆,就得靠这月牙台练出技术!”
米德正五十多岁,须胡全白,之前带着矿丁匠人们来找李肆时,态度还颇为恭谨,可说到这技术,他却是神气勃发,有如帝王一般,绝不居于人下。
“咱们可没时间再去练上三十年!
我的云沟台才最合适!”
两人连锻枪管用的锻台都不一样,似乎其中还有着复杂的说道。
田大由的技术是另一流派,他也不肯向米德正低头。
李肆听得鬼火冒,现在他是没搞出水力锻锤,否则你们两个全都滚蛋,当这是华山论剑呢?
【1:火-药颗粒化技术在明代就已成型,不要以为那是西方专利。
只是在细节上,比如颗粒细密度、混合均匀度和表面光滑度上,不如西方工业化后的水准。
颗粒火-药被用作发射药,粉状火-药用作引火药,在鸟枪上前者叫枪药,后者叫引药。
清代中前期还是比较讲究的。
到了中期后,火器荒废,这方面的讲究也就粗疏了许多,甚至还出现了直接将引药当发射药用的情况,以讹传讹,后世很多人都认为颗粒化技术是从西方传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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