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埂子上开了闹海的大澡堂,东边的谷口就有了些小麻烦,滴水成冰的时节,澡堂里大量的热水流出来,到了谷口处就结成了冰溜子。
山洪自然冲击形成的溪沟,出了谷口原本是从南边的石隙间泄出谷地的,现在那处石隙被冰坨子给堵了,不是值哨的弟兄们每天砸上一砸,那冰面怕是要蔓延到谷口外的凹地里去了。
谷口值岗的哨台也按照秦虎的意思进行了整改,两层的木楼弄的温暖、干净了许多,连二楼的两处了望的小窗也变成了能擦能换的小小玻璃窗。
上面两个值哨的兵,一个望着巨石外的谷地,一个观察与巨石平行的谷口,仔细盯着十余丈外那处冰瀑,当家的还给他们配上了两副望远镜。
楼下还有四个弟兄,两个轮岗小憩,两个打饭生火,六个弟兄内部小换班,一天一宿当家的那儿才换人,这样就都能赶上少当家的大课堂了。
秦虎用马灯先跟了望哨沟通了灯号,这才走进了哨台。
一个叫大刘的老兵把两人迎了进来,嘿嘿笑着:“大姐头,来咱这儿督查督查?”
原来樱子他爹手下的这些老兵,跟她说起话来还是从心里带着亲热的。
樱子咯咯笑着,“你们咋也跟着喊俺大姐头?”
“满好听的!
看你现在这样子,咱们这些老弟兄打心里高兴。
少当家来了,咱们是真有了盼头儿,这才多长时间啊,咱吃的穿的住的都变了样,这寒天冻地的,还能闹海泡上热水池子,嘿……”
“别光顾着舒坦,你们学习的咋样啊?”
“少当家,你给瞧瞧,俺们刚写的。”
秦虎挨着个把六个人的作业都看过改过了,出口鼓励道:“看的出,你们都用心了,三百来字,没错几个。”
“少当家,俺们啥时候能归队参加训练啊?看着弟兄们天天从俺们门前跑圈,心里那个痒痒啊!”
“别急,再等等,你们都是当家的挑出来的老兵,学本事,落不下!”
说说唠唠出来,秦虎随着樱子又溜达到了溪沟边上,谷口外的石屋和地窝子画蛇添足,都让秦虎给拆了,现在恢复了白茫茫的一片原始野相,月光下显得静谧幽深,天顶上繁星伞盖,一幅让人悚然心颤的美丽,不是身边樱子的轻声细语,都不知现在自己身处何地了。
“哎,你干啥?别下去。”
就在秦虎瞧着周边天野一出神儿的片刻,樱子这个野妞打着出溜滑落进了溪沟里,“你来探这老石梁的时候,是想从这里摸进来吗?俺也来试试……”
秦虎无奈地笑笑,心中刚刚涌起的半点儿诗意跑了个干净,冰冰凉凉的夜里,只能陪着这野丫头疯了。
“你拉住俺,拉啊!”
“你放松,别乱使劲儿……”
“哎呀!
嘶……”
“咋了咋了……”
地上是雪,雪下是冰,秦虎费劲把樱子拖了上来,可她蹬劲用力时还是扭伤了脚……
“说了不让你下去的……”
“你别熊俺,又没多大事儿,快扶俺起来。”
“哎呦……哎呦,嘶……啊……”
“还说没事儿,你明天就得去医务室躺着,看你还怎么练功?”
“有你在,俺上啥医务室!
你……你扶俺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两人在溪沟边上一磨叨,哨台里跑了出来两个,“咋了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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