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敏翩然道:“你真以为你还能见得到国主么?他对你本就无有几分真情,自你落胎之后,他对你的厌弃更多,以后,怕是再也不肯见上你一面了。”
“我不信,我不信,我要见国主!
菁芜!
扶我起来,我要见国主!”
菁芜依令扶起窅娘,此时,嘉敏一声暴喝:“来人!
将菁芜拿下!”
即刻有侍卫上前拖走菁芜,菁芜不知是何故,吓得面如灰土,紧紧地贴在窅娘的身后,求救道:“娘娘救老奴!”
窅娘对侍卫厉声喝道:“你们谁敢从本宫的身边带走菁芜!
本宫就揭了谁的皮!”
那侍卫丝毫也不惧怕,说道:“卑职唯国后娘娘之令而从。”
窅娘怒极反笑,那狰狞的笑声嘎嘎地从她的喉间发出,仿佛她的胸腔肺腑是破烂的风箱,仰天笑得够了,她方才厉声道:“国后?又是国后!
国后之令又如何?就算是国后也得依宫规行事,难道仅仅因菁芜是我的贴身奴婢,国后就要将她带走?!”
嘉敏从元英手中接过一摞地契文书,重重地丢在了窅娘的跟前,“这是菁芜私运宫中财物、置办田产的证据!
这一摞文书足以让她死上百十次!”
菁芜瞪着死鱼眼,看着地上厚厚的文书,裙底一热,一股臊尿涌了出来,她瞠目结舌,像是一堆浆糊滩成了一堆!
嘉敏一字一字道:“来人!
将她押下去,乱棍打死!”
侍卫拖走了菁芜,到了门口,菁芜才回过了神,杀猪般地喊道:“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啊!
娘娘救我啊!”
很快,她的声音被惨烈的嚎叫声、以及棍棒击肉的沉闷声所取代,嘉敏静静伫立于殿中,任寂静的房间被那惨烈的呼喊声湮没,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呼声渐渐微弱,变成低低的呻吟,再到后来,呻吟声也没有了,只剩下棍棒闷闷敲击的声音。
再到后来,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殿中是死亡的寂静,窅娘匍匐在地,死死盯着周嘉敏,阴郁问道:“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嘉敏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你作恶多端,丧心病狂,本宫是国后,早可以按照宫规将你处之而后快,可是本宫不会那样做。”
她俯下身,捏住窅娘的下巴,“本宫不仅不会将你怎么样,还会命人将你像个活菩萨那样供着,本宫要让你尝一尝生不如死、却又死不了的滋味。”
窅娘的脊梁骨冒出一阵阵的寒意,她极为怨毒地紧盯着嘉敏,可是,那份怨毒渐渐冷却,变为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
嘉敏拍了拍手,直了直身子,温声道:“菁芜年纪大了,早已不中用,不如铃铛以后伺候你,手脚也伶俐些。”
那铃铛平时不知道受了窅娘多少打骂,对窅娘恨之入骨,此时岂有不快意复仇的,她倒了滚烫的一碗药汤,蹲下来塞往窅娘的嘴中,粗声粗气地说道:“娘娘该喝药了!”
窅娘尖锐地骂道:“贱婢也敢来到本宫近前侍候!”
铃铛怪声怪气地说道:“唷,娘娘还是别把大话说在了前头,如今不同往日,阖宫中也就只有我伺候娘娘了,娘娘若是真是不让我伺候,以后娘娘都只能自己倒屎尿盆子了!”
铃铛使劲一搡,那碗滚烫的汤药竟是洒满了窅娘一身。
窅娘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那难堪的羞辱放如一条条的长鞭,只将她鞭笞得体无完肤,她想伸手就要掴铃铛,可奈何浑身力气全无,手还未伸出去,就被铃铛捏住了手腕,铃铛狠狠一搡,窅娘又瘫倒在地上,她大口地喘着气,拼了力气朝殿外呼道:“来人!
来人啊!
将这个贱人给本宫拖出去!”
可殿中四下里都是空荡荡的,回复窅娘的,唯有她凄厉仓惶的回声。
“窅才人小产身虚,以后还是在殿中好好静养,不可随意出宫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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