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後诸镇大军齐至,上皇回师,草匪仓皇逃蹿,那内贼随草匪奔离长安。”
“其後京中大索,那内贼留在长安的亲族尽皆被诛,家宅查封。
长安百姓对其恨之入骨,兼且那处宅院内死者无数,被百姓视为凶宅,无人愿意理会。
直到数年之前,有人购下此宅,便是程侯入住之处。”
“这跟他姓程的有什么关系?只能说他倒霉,居然买了处凶宅。
我跟你说,这事肯定是万年县那帮差衙幹的。”
王忠嗣一口咬定,“那帮孙子,什么缺德事都幹得出来!”
段文楚冷静地说道:“我刚查过,那内贼也姓程。”
王忠嗣顿时哑了。
“草匪覆灭于虎狼谷,余孽称浪荡军,东渡雲水,攻破舞都。
晋国兵弱不能制,求救四方。
汉国出兵夺下舞都,却违诺不还,使得舞都易手——当时便有流言,称此事与浪荡军中某姓程之人有关。”
王忠嗣挠了挠头,“差着好几十年呢,有关系吗?”
“如果我告诉你,那人在草匪攻下舞都之後,还留下雲氏族人,将他们送回晋国呢?”
这一下,在座众人神情都凝重起来。
舞阳侯与出身商贾的雲氏结亲,并不是秘密。
婚姻结两姓之好,上事宗庙,下继後世,乃是继嗣宗祧的大事。
虽然雲氏女受封为舞都君,到底摆不脱商贾之讥。
双方地位如此悬殊,结为婚姻就显得意味深长了。
方才喝止王忠嗣的将领开口道:“这么说来,舞阳程侯也许是那名程姓内贼的後人?”
“敢问高将军,若非如此,如此之多的巧合之处该如何解释?”
卫公伸出披着铠甲的右手,叩了叩桌面,沉声道:“黄巢之乱,几倾社稷。
我天策府诸将虽受命远征青唐,到底难辞其咎。
草匪虽灭,余孽尚存。
诸君,重任在肩,岂得轻忽。”
诸将纷纷起身,抱拳拱手,应诺道:“是!”
卫公道:“文楚所言,尚非定论。
事关两国之交——严令!”
诸将齐声道:“诺!”
“今日之言,只在此室!
有泄漏者,斩!”
“遵令!”
程宗扬悄悄从檐角探出头来,“是他?”
蛇夫人肯定地说道:“盯我的就是他。”
对面教坊门前放着一条长凳,一名黄衫男子手持竹笛,悠悠地吹着。
他戴着软脚幞头,唇上留着两撇鬍鬚,相貌俊雅,眼角满含笑意,流露出身处盛世的悠游与清闲。
程宗扬从檐角跳下来,“长得帅就算了,还这么闲!
看着就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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