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侍宴沐足之妇,即为濯足奴,那些邪魔称之为马瓦里,各自放还归家,所受尊荣一如昔日。”
“其间亦有不肯就范者,族中男子尽被斩手折足,阖族贬为贱种,勒令其不得事生产,不得蓄财物,不得有隔夜之粮,其女眷以铁链系颈,裸陈市上,任人交合,以此乞食。
其祸延及子孙,世代相继,不得解脱。”
释特昧普握拳道:“合当如此!”
窥基剑髯怒张,喝道:“阿弥陀佛!
何出此言!”
“师兄何必为其生叹!”
释特昧普亢声道:“彼等既弃我佛,当有此报!
邪魔之众以强凌弱,逼压至极,正合至理!”
“师兄所言不差。”
观海道:“那些天竺之人秉信外道,遂为邪魔所趁,步步紧逼。
彼等在邪魔处受尽凌辱,尊严尽去,还归之后,却尊荣如故,于子民面前依旧颐指气使,唯独对邪魔俯帖耳,心甘情愿受其驱使,再无半点反心。”
“看!
我早就说过!”
释特昧普高声道:“世间不信佛门的愚人,本性欺善怕恶!
义操什么都不懂!
若是一开始就逼迫至极,摧其心志,怎会有七十二名女摩尼师自杀?”
释特昧普说着,忿怒地瞪了窥基一眼,然后冷哼道:“那些邪魔眼下到了何处?”
“我请诸位密宗大师北返时,邪魔已至摩揭陀。”
佛门圣地那烂陀寺便位于摩揭陀的王舍城,如今已危在旦夕。
窥基吐了口浊气,寒声道:“佛门在天竺被外道攻讦已久,早已势微,经此法难,只怕将绝迹天竺。”
“阿弥陀佛。”
观海低合什,“我在佛祖旧日金刚座前,见到那两尊观自在菩萨像,沙土已湮其口鼻。”
窥基与释特昧普面露悲色,同声诵道:“阿弥陀佛。”
最新找回金刚座是佛祖道场所在,南北各有一尊观自在菩萨像,传言此像身灭不见,佛法当尽。
窥基与释特昧普虽然言语不和,但同为佛门弟子,听闻此讯,为之伤怀不已。
观海道:“我在那烂陀寺遇见实叉难陀大师,听闻诸寺大乘宗师云集耽摩,争议南渡或是东行,累月不决。”
“哪里还有什么大乘宗师?”
释特昧普怫然道:“诸显宗私下称我密宗非为佛门正宗,以为本法王不知道吗?天竺佛门,无论那烂陀寺,还是戒寺、飞行寺,如今皆奉密宗!
余者尽奉小乘,所谓大乘显宗,才是邪道!”
窥基厉声道:“你是说不拾一世大师不对吗?”
释特昧普扭过脸,不与他争吵,粗声道:“实叉难陀也是个废物,竟然失了密法舍利!”
“这也怪不得他。”
观海道:“佛门本欲西行传法,才护奉密法舍利前往波斯。
谁知泰西封被破,供奉的密法舍利也一并失陷。”
观海用下巴指了指波斯少女,“她的王母在泰西封宫中为邪魔所获,被邪魔携至天竺,每破一城,必引其示众,波斯重宝堆积如山,却始终不见那枚密法舍利,眼下只能着落在她身上了。”
窥基道:“可有下落?”
观海摇了摇头,“她们来长安途中,遭遇贼寇,携带宝物的护卫都被杀了,那批宝物也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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