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解室的门被打开。
傅如甯抬眸望去,男人还穿着傍晚见面时的那身西服,只是此时他没打领带,黑色衬衣的扣子也松垮的散了两颗,却依旧不影响他分毫的清贵。
她想起自己十二岁那年。
那时她跟着学校的校车到小城的山区参加社会实践采风,一辆严重超载的面包车和校车相撞,车上不少学生受了伤,她当时也受了伤脾脏破裂出血,在小县城的医院急救,听爸爸说偏偏她是稀有血型,医院急的到处调血。
而那时肇事面包车主就领着一个瘦削的男孩找到了医院,说他是熊猫血型,可以随便抽,抽死了也没事。
爸爸是个很善良的人,他怒斥那个面包车主,立即报了警。
查到的却是这个男孩的养父母双亡,家里没有一个亲人。
爸爸于心不忍,把他带在了自己身边。
她在医院醒来,第一次能下地的时候,看到了病房外的男孩。
他就那么坐在椅子上,瘦得脊骨突出,走过的医护人员看到他都会对他露出可怜的目光。
可傅如甯就是在他落拓残缺的形骸下,看到了他眼里的清傲。
回到盛州后,爸爸给他落了户口,改了姓氏。
后来那几年里,傅如甯最喜欢的就是惹他,就想看他眼里那傲气什么时候散。
以至于后来傅家落难的时候,萧景庭还是娶了她又帮了她家渡过难关,外头都说这是他们家的福报。
可现在
派出所民警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你们什么关系?
萧景庭自她面前坐下,声线低沉,夫妻。
民警脸上的表情有几分无语,你老婆的朋友到你家把狗带走,你不知道?
抱歉,当时没看清楚,看监控以为是入室行窃,我和我太太的朋友并不熟。
萧景庭说话时姿态优雅,语调平和。
身后跟着律师,矜贵的模样完全没有当年的一丁点影子。
周亦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最烦装逼的人了。
上学的时候就烦他,现在还是烦。
民警瞥了眼时间,谁都烦半夜加班,挨个把人批评教育了一通,准备结案。
把狗领回去,没事别乱报警,问清楚再说,但遇上问题及时报警这个思路是正确的。
傅如甯对上面前男人的深眸,她却撇开了目光。
警察同志,我们正在准备离婚,这个狗的归属权按理说是我的,是我从小养大的,下次他要是再报警是不是能算报假警?
闻言,萧景庭的眸底划过一丝晦暗。
尽量协商解决,协商不好去法院打官司,按照财产来进行分配。
一句话给他们打发走了。
这年头,见过离婚了双方都不要孩子的,互相提防着对方偷狗倒是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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