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喜嘶声尖叫起来,“你那么想考你自己去考我早就说了我一点儿也不想考公务员我有自己的理想我能自己找到工作我能自己养活自己我也不要嫁给什么体制里的男人你那么喜欢你自己去嫁我烦透你了”
迟贵兰也大叫起来“占喜你疯了吗被疯狗咬了吗妈妈是为你好啊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我更关心你”
“啊啊啊我不要这种关心我不要这种为我好你到底要怎么才肯放过我我太累了,不想再和你斗智斗勇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不要再管我了,我”
占喜嚎啕大哭,眼角余光到安全门被打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她不想在同事面前失态,低声说,“先不说了,我挂了,最后说一遍,从此以后,你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要不然,我再也不回家了。”
电话挂断,顺手静音,占喜顿时像失了力气,肩膀抵着楼梯扶手,低下头,咬住唇,抬手遮住脸,希望进来的同事能有点眼力见儿,赶紧走吧。
但她还是忍不住,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下来。
她太伤心太失望了,比没有考上公务员失望千倍万倍,因为这个岗位是她非常努力想要争取的,准备了好几个月,不是因为能力问题没拿下,而是因为她的妈妈
她的妈妈迟贵兰,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太太,就一通电话,把她所有的努力全部抹杀,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输得那么彻底。
楼梯间里光线昏暗,是一个隐秘的角落,可以给人安全感,可是现在因为有另一个人在,占喜哭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她压抑着声音默默流泪,心里一片绝望,还有浓浓的羞耻感。
她想她该怎么办啊公务员是打死都不会去考了,都有心理阴影了,那这份hr的工作呢还要继续做吗难道明年再去申请转岗多丢人啊人家还以为她能力不行非要死磕,有意义吗
这时,占喜听到一个男声叫她“小占,是我,林岩。”
占喜身子一抖,用手背胡乱地抹眼睛,透过凌乱的发丝抬眼他。
林岩记起前天占喜去面试时的样子,年轻的女孩漂亮又精神,马尾辫在脑后甩动,整个人元气满满,笑容就像一株向日葵般灿烂。
而现在呢她就是一朵被霜打残了的花,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地坐在楼梯上,眼妆早就哭花,黑色眼影和睫毛膏混着泪水流下来,配着通红的鼻头和被擦糊了的口红,一张脸惨不忍睹。
林岩点起一支烟,问“是因为转岗没通过的事吗”
占喜小声地啜泣着。
林岩说“策划部压力的确很大,有业绩考核,比我们技术部都要忙,很少能按时下班。”
占喜哑着嗓子开口“那又怎样你是觉得我不能胜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岩靠在墙边,抽一口烟,“我只是觉得你可以换个角度问题,留在hr一样有发展前景,一样可以学很多东西,可以考证,可以晋升,hr是很适合女生的工作。”
“你也要对我指手画脚吗你是谁啊”
占喜怒不可遏,“你们是不是对女生都有偏见觉得我们只能做朝九晚五的工作只求稳定只求嫁个好男人只求做个贤妻良母我告诉你我不是我不喜欢做hr不喜欢我讨厌你们性别歧视讨厌你们来干涉我的想法和决定”
她气疯了,拍拍屁股站起来就往外走,林岩想去拉她“小占,你冷静点。”
占喜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林岩不碰她了,占喜着他,目光森冷“我很冷静,管好你自己吧。”
她顶着一张大花脸回了家,洗脸卸妆,疲惫不堪地爬到床上,入睡前,给骆静语发了一条微信。
鸡蛋布丁小鱼,我的转岗失败了,我想安静一会儿,微信不回了,你不用担心。
接着,她便静音睡觉。
一觉睡醒已是晚上6点多,占喜起床后一点儿也不想吃饭,待在家里很憋屈,便一个人晃出了门。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手机还是静音,不想,不想接到电话和消息,唯一想见的那个人又见不着,就算视频也说不上话,她干脆就不去想。
占喜走着走着走到了“秋风艺术”
,抬头二楼,舞室的灯都亮着。
她走上楼,一间间教室找过去,邱老师在第三间舞室里教街舞。
占喜站在门口了二十多分钟,下课了,邱老师早就到她,喘着气对她打招呼“嗨,小占好久不见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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