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她左心房又有些难受,不由地揉了揉。
“浮生远掌门到!”
仙界何人不知,戊戌太上和浮生远掌门不睦已久,相看两厌都算说轻了,动辄便大大出手,南柏舟能出席生辰宴当真是一桩奇事。
众人心知肚明,南柏舟此番风尘仆仆而来,定是为了自家的儿子和小徒弟,这勾结魔兽一事真假参半,不好说啊!
顾轻于主位之上冷言冷语道:“南掌门既然是来贺寿的,请落座。”
南柏舟还没张口就被人堵了回去,他是出了名的谦谦君子,最克己复礼,不好跟他当面作,便沉着脸落了座。
“顾轻啊,这便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南掌门明明有话要说,怎好博了他的颜面?”
角落里一名衣着素净的男子缓步走出,如泉如瀑的墨仅用一根碧色丝带随意系住,墨眉如染,嘴边浅笑和善,身上无丝毫华饰,唯独左手的大拇指上戴了一枚白玉扳指。
顾二三对这个敢和戊戌太上抬杠的人不由心生一股敬意,踮着脚尖忘那边瞧,被上邪踹了一脚,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紧接着,便是一阵排山倒海的呼声,“拜见天帝。”
顾二三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向同行跪拜之礼的上邪,“那人是谁?”
上邪:“天地之主,华止。”
瑞鹤仙满脸笑颜地上前,“天帝大驾怎不提前告知我等,好在外迎接?”
此人是十万仙山里最会溜须拍马的一个。
华止笑了笑,看向主座从始至终动都没动的顾轻,“迎接什么,今日的寿星是顾轻,本帝只是来蹭顿饭吃。”
当即便有人在主位旁边加了一位,却没人敢动戊戌太上的位置。
瑞鹤仙虚扶着天帝与顾轻并排落座,不由出了一头冷汗。
不仅是他,众仙心中也皆是打鼓,今儿是什么日子?几千年来,也没见过天帝出席过谁家的生辰宴啊!
如今仙界中最威高权重又相互看不顺眼的三位齐聚一堂,一股剑拔弩张的火药味弥漫在大殿中,连顾二三那缺根筋的都感觉出情形不对,众仙家吓得大气都敢喘,偏偏上邪嘴里叼着鸡腿,啃得格外香,一阵吧唧嘴的声音。
顾二三扯了扯她的衣角,“你就不怕他们打起来吗?这都是本事通天的神仙,万一殃及池鱼,咱跑得了吗?”
上邪:“打不起来的,坐在这殿中的人皆是仙界上千岁的老狐狸,一个比一个精,阴谋才是掌中物,匹夫之勇他们不屑。”
果然,还南柏舟顾全大局,最先开口缓解气氛,“天帝今日怎么穿得这般素净?”
天帝作势瞧了瞧自己的衣裳,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素净吗?反正本帝穿得如何,太上不都看不见吗?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
这句话实在耐人寻味,一是明里暗里说戊戌太上眼瞎,二是未穿帝服出席已是一种轻视。
众仙心里一阵嘀咕:天帝与戊戌太上这是要从明面上开始撕破脸了!
好在天帝话锋一转,“开玩笑的,本帝记得有人说过,本帝穿这浅碧衣袍比锦绣的帝服好看,故而轻装前来,太上以为如何?”
问一个瞎子衣裳好不好看,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挖苦。
顾轻不为所动,“天帝满意就好。”
华止一笑,“自然满意,本帝也记得,她说过唯有这世上至净至白之色才最配顾轻仙君,真是偏心啊!”
华止见他面色虽未变,但手指微曲,暗暗用力,大抵三界中能让戊戌太上动容的也就那么一个死人了吧!
顾轻:“她最偏心谁,天帝不知道吗?”
华止不再回应,转着手上扳指,笑似非笑地岔开话题,“听说太上扣押了南掌门的儿子和关门弟子。”
顾轻:“按照仙律,勾结魔兽,放走死囚,其罪当诛。”
南柏舟当即出列,再好的脾气对上顾轻那么个冰疙瘩,都要一肚子气,“未查清事实前,还望太上莫要妄言,我浮生远弟子绝不会如此。”
顾轻:“你有何凭据?”
南柏舟:“太上又有何凭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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