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速很快,却字字清晰,扣人心扉。
任承泽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从未见过的认真和厌恶。
这是第一个对他大不敬的女人,可他却没有一丝愤怒,早已坚硬得不可化开的心,却在此刻悄然发生了变化。
在她面前,他竟不敢再拿手上的伤来做要挟。
江子笙没有理会他神色的变化,从虎子手上接过药和纱布,便粗鲁地拉过了他的手,也不管是否弄痛了他。
烈酒猝不及防倒在还不断流血的伤口,犹是任承泽这么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知道痛却偏偏还要作死。”
江子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继续处理那狰狞的伤口。
任承泽没有说话,暗自感受着她握住自己手上传来的温热,脸上不自然地飘上了一丝绯红。
“烈酒可以消毒。”
江子笙习惯性地解释道。
看着她认真的为他上药,绑纱布,任承泽的心不可控制加速的跳着,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不愿救我?”
“我当然不愿意救了。”
江子笙系好纱布眼都未抬下,语气带着一丝哀怨,“这医馆是新盘下来的,我可不想还没开张就被有人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任承泽身子微微一顿,良久,轻笑出声。
突然他低下头凑近她清秀的面庞,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躲闪的眼,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脖颈,似逗引一般。
“总而言之你救了我性命,我便欠了你一个人情,记住了,我叫陈泽。”
江子笙不着声色地拉开两人的距离,不知为何,看着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她就有种被浑身看透的感觉。
这个人该不会发现她是女扮男装了吧?
或者说他就是庶母派来的奸细?
江子笙眼底寒光一闪,抬眼间阴戾的神色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笑若春风的脸。
“大夫救死扶伤理所当然,没有什么人情不人情,医药费一共一百两,去柜台付账吧。”
任承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直接从腰间将整个钱袋放到了江子笙手上,指尖却状似无意地触碰到了她柔软的掌心。
“不用找了,当下次的医药费好了。”
江子笙握着手上的钱袋盯着那个精巧的泽字,急忙走到门边,却怎么也没找到任承泽的身影。
陈泽,任承泽!
那张与任承恩有着几分相似的脸,她早就应该想到了,此时手上握着的钱袋上绣着的泽字更是确认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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