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幸表情渐渐柔和下来,紧紧握着曲红霞不再如年轻时白皙细润的手,红着眼眶叹气道:“你呀,一辈子都是这样,不把自己累倒都不肯分担出来。
你说你现在也一把年龄了,真要出个什么事,让我们爷俩可怎么办呀。”
馨妍上前跪蹲在床前,伸手小心翼翼的轻抚娘亲苍老消瘦的面颊,忍着眼泪轻声对爹爹语气肯定的安抚道:“娘亲就是怕爹爹担忧才什么都撑着。
娘亲现在身体不舒服,爹爹更应该珍惜自己,让娘亲少操心身体都能恢复的更快。”
凤天幸笑而不语点头,馨妍也没有什么说话的兴致,让爹爹赶紧配好药,拿着药去医院药房那边借煤炉熬药。
中医药有煤炉和瓦罐,本来就是跟病人互利互惠的事,从这几年开始乱起来之后,就在没有借给病人用过。
馨妍没少跟着爹爹来医院,医院里上班的三四人都认识,红肿着眼睛说了缘由,惹得管杂物的大爷不住叹息,医院里早就没有煤球了,找了木块熬药也是一样。
在压井边弄水先把久为用过的瓦罐洗干净,舀了适量的水先浸泡药材,才开始在小地笼架里,用废纸点小碎木头。
自小学起就承担厨房里的事,烧火对馨妍而言早就拈手就来的事。
熬药最要耐功夫,细火慢熬草药的药效才能煎透,发挥出每一样草药的药性。
药到病除我也要分是什么病,见多了缠绵病床体弱多病的人,可一想到娘亲今后可能只能靠养着,胸口就堵的难以呼吸。
猛火煎开一滚后,在小火慢熬三息,三碗水煎服成一碗药。
药差不多停了火,用布包住瓦罐手柄,小心的把药倒进爹爹喝水的瓷缸子里。
药倒好之后盖上瓷缸盖子,把陶罐里的药渣倒进干净的棉布里包好,带回家还能继续煎服一次药。
现在就是草药都是金贵物,凤家就算有大夫,有些草药也禁不起浪费和消耗。
潘青青出现的太过突然,如果不是馨妍全部精力都放在瓷缸上,被猛然推倒在地时药也会从搪瓷缸里撒出来。
摔坐在地上,抬头冷冷的望向愤愤不平的潘青青,两人虽说同岁,但年级不同,往日里潘青青的小任性馨妍都懒得计较。
只今天发生的事太多,馨妍可以不计较其他任何,好容易熬好的药如果弄撒,不仅仅是浪费了难得的药,更会耽误娘亲的病。
所有人的容忍都是有限度的,愿意容忍她的任性,是因为无关紧要的人。
潘青青哪来的自信,以为馨妍能一直容忍她?乌七八糟的政治格局,董家都盘着不动弹,没了董家靠着的潘家也没好到哪去,除了跟潘国明十来年的同窗之情是她的那份顾及,潘家的其他人对她而言都只是陌生人罢了。
同窗之情跟娘亲的健康比起来,也没任何可比性。
“要发疯滚到外面去,这里是医院。
我不欠你什么,更不欠你潘家一丝,这次看在潘国明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再有下次,就没今天这么简单作罢。”
馨妍端着瓷缸从地上起来,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转身离开。
被彻底无视的潘青青,气的双目喷火。
中二病是不分时代的,越是无视,越是能让他们气的跳脚。
握着拳头恶狠狠的瞪着馨妍的背影,想到她哥和董国强,到底还是没敢动手,只口不择言骂馨妍道:
“凤馨妍你个小狐狸精,不怪小姑姑说你从小就不是好东西,勾着国强哥跟我哥他们都围着你转悠。
我告诉你,甭以为拿捏住他们,就能由着你挑。
董家的门你想都不用想,我们家就是下辈子都没机会。
最恶心你假惺惺的一套,搞得好像就你最聪明最能耐一样,不过是个没人要的野种,被凤家的老家伙捡回去,真当自己有多高贵。”
馨妍顿住迈起的脚步,心情平静无波,冷静的把搪瓷缸和布包着的药渣,一起都放到走廊的靠墙边,回头走向一脸解恨得意掐着腰的潘青青。
见馨妍回头一脸漠然,潘青青起先还暗自得意馨妍被揭了痛脚。
可等馨妍走到她跟前,伸手抓住头发猛地让下用力一扯,头皮火辣辣的疼痛才回神,凤馨妍竟然敢动手打她?
馨妍可不可在意潘青青的心思,把人扯到地上后,抬腿就是一脚踹到她肚子上,这辈子的馨妍可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手上也不提四两重的大家闺秀。
以她的力气对付男人跟挠痒痒一样,可对付娇惯长大的潘青青,还是绰绰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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