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娆却觉得那一个手花翻出一朵花苞的技艺甚是好看,可这叔侄两偏一副稀松平常看到腻的模样,她若是要强留着看,不是显得她很没见过世面吗……
因此便不情不愿地跟着他们走了。
天正晴,柳枝抽出了新芽,含珠点翠的缀在枝桠上,迎着风婆娑。
他们走了一段,江偃状若无意地问起“娘娘身边的那个贴身宫女小静倒有些日子没见了,她近来可好吗?”
小静?
宁娆一诧,小静是她在闺阁中的贴身侍女,名为主仆,情同姐妹。
她醒来时小静便不在她身边,她也只以为小静没有随她出嫁……因接二连三冒出太多事需要她去梳理、去适应,竟没有过多地去想小静。
母亲早早说过自己出嫁时身边得有个心腹,小静是最适宜的人选。
这样看来,她是随自己进宫了,可又去了哪里呢?
见宁娆一面迷茫,江偃道“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起这丫头甚是周到体贴随口问了一句,皇嫂听过之后便忘了吧,莫要在旁人面前提起,尤其是别在皇兄面前提。
宫闱规矩森严,藩王是不能跟宫女有瓜葛牵扯的。”
宁娆心不在焉地点头,心想,总得找一找她,弄清楚她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转过一道回廊,江偃蓦然停住。
他蹙眉拦住宁娆,道“你先带着英儒去后面躲一躲。”
宁娆一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一众锦衣拥簇着一个少年往这边走,江偃低声道“安北王的世子,他是认得你的。”
宁娆二话不说,忙抱起英儒快步躲到了拐角后。
“呦,这不是楚王殿下吗?一看到您啊,我就知道又要开始春祭了,您比那报春鸟还准。”
这声音含嘲带讽。
江偃淡抹一笑“是啊,本王是回来春祭的,这举朝皆知,世子倒整天当个新鲜事念叨来念叨去。”
安北王世子被噎了一下,面露不快,冷笑道“是,近来酒喝多了,脑子不太好使。
要怪就怪那些云梁贱民,往常跟些木头似的,用不了一炷香就能杀光二十个。
现下可倒好,都开始惜命了,四处躲闪,杀起来也费劲,得喝盅酒助助兴才行。”
他微顿,靠近江偃“忘了跟你说,本世子近来狩猎不喜欢去杀什么羊啊鹿啊的,毕竟鹿麋珍贵,一头能换十个云梁奴隶呢,用云梁贱奴代替,再合适不过。
谁让他们是天生的贱种,比畜生还不值钱。”
“你!”
江偃提起世子的衣领,手开始抖。
宁娆躲在墙角后,咬牙“太讨厌了,这人真是太恶心了。”
英儒抬头看她,“母后不知道,这世子就喜欢欺负小叔,光是我就撞上了好几次,他以为我是个小孩儿,听不懂话。
诚然我是真听不懂,可每次他都能把小叔气得浑身抖,真是个坏人。”
宁娆摸了摸他的头,英儒继续说“偏偏他在父皇面前可会装了,溜须拍马样样了得,我跟父皇说他不是好人,父皇都不信我。”
说话间,外面响起一阵拳脚声,宁娆忙侧身去看,见江偃果真和那帮人扭打在了一起……
这么多人打他一个,他自然是落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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