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桓之也仍要沈环指认王行简吗?那不可能,一来她可没跟徐桓之说过她要沈环指认的其实是王行简,再说徐桓之怎么可能去指认王行简,他们那师徒情深的,徐桓之违背个王行简意思,都要先给他摘开,徐桓之都违背王行简意思了,还是能想干什么干什么,人手随便由着他调配,自在的姜寒星有时都无端生出羡慕来。
那是徐桓之也说过,如果沈环翻供,她也会死无葬身之地吗?
姜寒星倒并不慌乱,她叫沈环供认的是王行简,后续能不能牵扯上陈渊明,那是他徐桓之的事,林明雨那里,她总归是能给交代。
她只是纳罕:哪怕徐桓之背后牵涉着那么多人,他也也半步都不肯退吗?
那他这三天里,又究竟都是在做什么?
刑堂之上,刑部尚书已开始问话:“堂下跪者,可是东厂南七道狱卒沈环?”
寻常要三四会审的案子也不多,一般到此流程,该问的、想问的,各个衙门基本都问完了,沈环这案子虽匆匆,但如此大阵仗开堂审理前,也是有简单询问过的,不然到时候他万一胡乱攀扯,那可如何是好,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
所以现在刑部尚书手中拿着的,便是先前供述,案犯在东厂诏狱里关着,案子自也由东厂衙门负责,姜寒星亲自询出来的。
文书都是她亲自写的,里头每一个字她都记得。
尚书大人接下来应该要问:罪臣周臣,可是你杀的。
刑部尚书眯着眼睛看了半晌的文书,接下来果然问:“腊月初六晚,东厂诏狱里,清江前知府周臣,可是你杀的?”
刑讯之事,也就那么些手段,尚书其人,姜寒星也有所了解,等开春做了寿,都人生七十古来稀了,这么多年硬熬出来的资历。
许多人,尤其是他们这样年轻人,特别是他们这样年轻人里杨昀这样年轻人,提起熬资历时总很不屑,但据姜寒星这两年同各部衙门打交道看,熬资历,也是相当要学问的。
首先,这么多年能不出大错,已是多难得。
其次,这么多年都没出什么大错,那定然是也没干什么大事,照本宣科按部就班得多。
所以以刑部尚书,肯定是会按照她这份文书往下走的。
说起来杨昀,杨昀还是没有来。
沈环双手交叠放在地上,额头放在手上:“回大人,是罪臣。”
只是一称呼而已,“臣”
或者“民”
的,只要沦为了“罪”
,哪里还有什么区别,但有的大人就很不同意,旁边搭着腔:“你一个不入流的小吏,哪里称得上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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