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神振奋,不可思议地凝望容山隐。
“你、你是想……”
容山隐没有搭话,他微垂雪睫,告诫:“郑大人,慎言,警惕祸从口出。”
郑培明白了,容山隐是想取得谢献信赖,好在羽翼丰满那一日,还天下一个海晏河清。
郑培老泪纵横,不敢多说,他怕毁掉这个孩子的全盘计划。
府兵没能从郑培家府里搜刮出什么油水。
最贵重的无非是两幅前朝大家的丹青画,这么多年的俸禄,他的私银却只积攒了寥寥三百两。
差役们搜查出来的,还有一摞杂七杂八的欠条,全是京城周边的贫困户给郑培打的。
不会写字的人就用手指蘸墨画画,画了鸡鸭鱼肉,说明这是借来给他家孙女办满月酒的;会写字的就歪歪扭扭写上一句话,感谢郑培大人借给他们的一贯钱,不能不要利息,等秋收以后一定还钱,他们定会多送一箩筐鸡蛋。
官吏们面面相觑,各个尴尬。
他们心知肚明,郑培是个清正的人,廉明的官。
这样的好官,却因亲族收受贿银带累,只能被判流放夷獠杂居的岭南。
容山隐没有再为难他,命禁卫军送郑培上路。
他办成了正事,顶着茫茫大雪,回去向谢献复命。
谢献满意容山隐的识趣,不再疑他,而是继续委以重任。
容山隐面无表情地走出谢府,风雪越来越大了。
他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里,厚被似的雪垛子,淹没了他的靴。
半个月后,容山隐利用手上人脉,在流放途中,用一具老者遗体替换下郑培,将他藏于山岭隐居。
郑培是个好人,命不该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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