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好的,我记住了。”
白素眉开眼笑,忙不迭应着,可是身子却被拉着她的小青扯着,越走越远。
许宣痴痴怅立桥头,目光追着那道倩影走了好远好远。
白素和青婷共持一伞,缓缓远去,迷离雨幕中,只留给许宣两道倩丽的身影。
……
“闪开了闪开了,黄老爷上岸了!”
四个鲜衣恶奴推搡着码头上的行人,轰出一条道路来。
一个穿着铜钱员外袍、肚腩突出的中年男子施施然地走上岸来,在他身旁落后半步,还有一个给他打伞的小胖子,相貌与他有六七分相似,看年纪应该是他的儿子。
“怎么这么多人,挤什么挤,下雨也不知道避避。
他娘的,雨天路滑,把你跌进了湖去喂王八。”
那员外看着一张弥勒脸,善目慈眉的,说出话来却有些损。
随着他这一句话,“哎哟”
两声,当真有两个已经被恶奴挤到了边沿的客人站立不稳,“卟嗵”
两声跌进河去。
“快救人呐!”
马上有人叫了起来,几个好心的水手急忙跳下船,向那两位客人游来,码头上也有人拿了竹篙、绳索,急急抛下水去,想要救那两个落水者上来。
小胖子脸皮子一紧,急忙上前一步,小声道:“爹,莫乱说话。
你的‘乌鸦嘴’又应验了。”
黄员外也是神色一紧,他戒备地四下看看,掩口咳嗽一声,小声地道:“放心,不会有人疑心了为父有这奇异的本事。”
四个恶奴开着道,护着黄氏父子挤出码头,那两个落水者狼狈地被人救了上来,一个脱了靴子倒水,另一个拧着袍子,咒骂道:“偌大一个码头,不够他走的么,真他娘的属螃蟹的。”
人群中马上有人好心劝道:“莫乱说话,那是四海船行的黄掌柜,杭州码头七成的货运、渡船都是黄家的产业,势力大得很。”
人群乱乱纷纷当中,杨瀚跟属黄花鱼儿似的,溜着边儿挤了出去。
白沙堤上,烟雨之中,柳枝飘飘荡荡的垂进湖面。
青白二女共撑一伞,肩并着肩,在一片烟雨朦胧的湖畔站住,眺着望远处如水墨画般的风景,痴痴凝视,宛如画中人。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白素轻轻地吟着诗,珠泪盈睫。
小青没有白素那般情感外放,但一双明眸业已湿润了,她看着这梦中已见过无数次的优美景致,轻轻地说:“临安,我们回来了……”
雨中行人,踟蹰如断魂。
一个手扶竹杖、头戴竹笠、身披蓑衣的老翁佝偻着背,缓缓地走在长堤上,他扶着竹笠,微微抬头,瞟了一眼烟波浩渺的湖面,湖畔,正有一双美人儿。
老翁的白眉微微一展,那眉宇,依稀露出几分陶景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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