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孩子想象匮乏,他们日常接触的女子有限,对女子的认知也有限。
比如他们的嫡母和姨娘,平日最爱拿着绣棚,为家里人绣鞋子和荷包。
二房的婶母不爱刺绣,可却喜欢偷偷给堂兄弟做点心,那点心可香了,外表涂抹厚厚的蜂蜜,里面夹上杏脯、桃脯,可惜每次都没有他们的份。
他们对顾檀云不了解,只知道她每日会去街上摆摊卖烤雀。
回忆起今天早上的味道,沅哥儿吸吸口水,新嫂嫂肯定是在做烤麻雀呢!
倒是徽哥儿想到女人单手拎人的场面,包子脸彻底破防。
怀着兢兢战战的心情,二人来到后院。
月洞门内,顾檀云正站在院子角落,手上拿着一把大斧头哐哐哐地劈木头,脚下趴着被裹成火肉腿的大黄。
也不知道怎么砍的,巨大的斧头在她手中犹如纸片,没有什么重量,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伴随着飞扬的木屑,每一次地面都要抖上几抖。
“哇”
顾檀云听到动静,转过身。
一高一矮两个小童排排站在不远处的廊洞下,她挑眉问:“洗好了?”
“嗯嗯。”
沅哥儿脑袋点啊点,当即丢下二哥去摸大黄,见大黄精神好了点,然后才小碎步跑到顾檀云跟前,仰着头乖乖道,“我已经洗干净了,你要检查吗?”
顾檀云垂眸,满脸尘土的胖娃娃,这会儿已经洗得唇红齿白,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实在惹人喜爱。
她手有些痒痒:“不用,肚子还难受吗?”
之前沅哥儿是被重压腹胃,导致吃进肚子里的食物反吐堵塞呼吸。
顾檀云帮忙拍出来后就没有事了。
“不难受。”
头顶的小羊角辫摇来晃去。
顾檀云终是没忍住,干脆利落地伸手放到大脑袋上揉了揉:“真乖。”
沅哥儿被揉搓得晃来晃去,嘴里却出咯咯的笑声,顾檀云拿开后,还一直要求:“再摸摸,嫂嫂再摸摸沅沅。”
全然把答应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身后,徽哥儿瞪眼,说好不叫嫂嫂呢?
等顾檀云望过来,他又下意识紧绷身体,半晌,才如蚊蝇似的开口:“我也洗好了。”
说完之后,脸皮便如烙铁似的,一片滚烫,哼,他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才不是认同她呢。
这样想着,徽哥儿的脸蛋稍微凉了些,默默等待对方的回答。
可他等啊等,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顾檀云的夸赞,奇怪地抬起头,现那个女人已经带着弟弟去看砍好的木头。
徽哥儿:“……”
几缕冷风吹过,隔壁家养鸡鸭咯咯叫唤,嘲笑着人生的天真。
徽哥儿眼睛又红了。
他咬着嘴唇,拳头握起又松开,好像两个圆不隆冬的馒头,一块破木头罢了,他才不会稀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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