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同窗说的是!”
“是我等轻狂了,这时候庆祝,若是醉了酒,那明日……”
有人这话一出,众人不由沉默了一下,方才发热的大脑一下子凉了下来,不由苦笑道:
“若是因为醉酒误了覆试,被踢出院试名录,那怕是要无颜见人了!”
随后,不知是谁站了起来:
“我再去看看正场其他学子的答卷!”
“我记得正场之时,我有一处不甚明了。”
“我……”
不多时,众人已去的七七八八,而就在正堂的只有徐韶华、安望飞和胡氏兄弟。
“我父曾说,曾祖有言,众醉独醒,乃世间至极之事。
唯有如此,方有成大事之姿,我倒是从未见过徐同窗欢喜糊涂的时候。”
胡文绣轻摇折扇,悠哉悠哉的说着,如今是夏日,纵使他仍面色苍白,可却比春寒料峭之时好过不少。
“是啊,其实咱们现在已经算是半个秀才了,只待过了覆试后正名了。”
胡文锦没有说的是,其实他也有些馋梨花白的味道了,刚才差点儿就附和了。
这泰安府中的梨花白相比晏南的柔和外,更多了一股刚劲儿,柔而不腻,清而不淡,可却让人沉醉不已。
徐韶华闻言,只淡淡看了一眼二人,这才老神在在道:
“大概,是我老……”
徐韶华看了一圈众人,这才慢条斯理的补足之后的话:
“……成持重?”
随后,徐韶华含笑斜了一眼胡文绣,抿了口茶水:
“胡首辅当初想必也是如此想的。”
徐韶华这话一出,胡文绣动作一顿,随后便见徐韶华兴致盎然,笑眯眯道:
“文绣同窗说是吗?”
胡文绣不由一脸无奈:
“徐同窗还真是一点儿亏都不愿意吃。”
他不就是方才跟风调笑了一下徐同窗吗?
怎么还记仇了?
安望飞这会儿只低头喝茶,识趣的没有加入三人的“战斗”
,可是眼中却始终含着一丝笑意。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华弟心中始终一丝善意,毕竟,这等在兴头之上浇凉水的举动,寻常人可轻易不愿意沾染。
徐韶华的小院里难得的清静,众人看书的看书,养神的养神,倒是对面的学子聚集处内,喧闹不已。
曹青这次得了第六十三名,不高不低,他对数理一窍不通,倒是律法有所涉猎,至于实事论他只是生搬硬套了当初在学堂上先生曾经让做的一些文章,虽是套路,可到底当初也是用了心的。
只不过,这会儿他虽然得了正场名次,心里却也有些不得劲儿。
当初府试,他可是第十名!
可即使如此,在一众不曾得中的学子吹捧之下,曹青不禁有些飘飘然,随后便要在某一学子带头请客之中,兴致勃勃的要外出赴宴。
毕竟,他现在可是算半个秀才了!
可是,等曹青出了门,看到对面一片安静的小院,再听着自己这边熙熙攘攘,热闹无比的动静,曹青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人兜头兜脸的浇了一头的凉水。
据他所知,徐兄弟院子里,可是大部分学子都过了正场,可是这会儿里面静悄悄的,丝毫没有庆贺的意思。
要说庆贺,他们院子才是最有资格庆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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