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雁北以前就知道来弘专程去找过苏游,此时听二哥说开,心里却不由有些惭愧,大概还是自己错怪了他们,可是苏横波明显是对自己有情义的。
“你以为呢?做兄长的还能有害妹妹的?这些事你拿得起放不下,藕断丝连最终伤的还是你自己。”
来雁北也不再听他讲感情经,站起身来径自去了,独留下来弘想着明天怎么跟同僚侯定解释,侯定当然是那个郎荡子侯君集的父亲。
苏游下班以后便不在想其他的事,只一心要完成他的《饮中八仙》,如今将近一个过去,他的作品也到了上色阶段,九尺高两丈来宽的绢布固定在特定的画板上,画中人物与真人一般大小,栩栩如生。
苏游正在给人物上色,忽闻有人扣门,冯凌波止步门口,因为苏游的画室并未对其他人开放,这里是最让他感觉到安心的地方了。
“来小娘来了,正在门口。”
苏游点点头,他当然忘不了这个女孩,似乎醉月楼一别后便未见过,虽然后来听说她找过自己几次,却因为自己的原因始终未能一会,总的说来,似乎还是自己亏欠了她,便道,“那请你直接带她来此,好吗?”
冯凌波愣了下,又有些高兴,点了点头便自去了。
一时领来来雁北,又轻轻关上门,始终未进入画室。
“雁北,好久不见,可还好吗?来看看我的《饮中八仙》。”
苏游像老朋友般招呼她,似乎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来雁北走至近前,大叹苏游的神乎其技,一时便忘了今日来此的目的了。
“雁北,这画这几日得完工了,苏游无暇招呼,你有何事需要帮忙的吗”
苏游虽然如此说着,竟是不敢多看她,来雁北仍是楚楚动人,只是比上次见面又清瘦了许多。
说完了话,又自顾着摆弄起画来。
一时之间,画室里只有苏游涂抹画布的声音,苏游甚至以为来雁北已经自行离开,可他心乱如麻,却不敢回头证实自己的想法。
“横波。”
来雁北青翠欲滴的声音终于让苏游回头,却在回头的一刹那,整个人却被眼中所见震得差点流下鼻血。
眼前是一副完美的艺术品。
来雁北的果体就在苏游的五尺之外,美丽的曲线和动人魂魄的质感犹如浑然天成而又完美无瑕的艺术品,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节都流淌着圣洁的光泽,本是魔鬼的身材却令魔鬼也不敢哪怕有半分的亵渎之心。
“雁北,你这是?”
苏游看着她的眼睛,好半晌才颤抖着有此一问。
“横波。
我曾经无数次想过如红拂夜奔,不计后果;如今终于有勇气把一个女人所能及的事都做了,包括我的廉耻和可能被你认为的阴荡,从此再无遗憾。
只是,一切也都结束了。”
来雁北语声平静,仿佛是来给人宣判死刑的判官。
原来她只是来举行仪式的,表示她曾经爱过,追求过,付出过,却不在乎结果。
苏游想不到一个女子竟勇敢如斯,只是一切尚未开始,却听对方宣告了结束,此时除了责怪自己的懦弱外,还能做些什么?
苏游走上前拾起她的衣衫,又轻轻为她披在肩上,诚恳地道,“谁都是感情的俘虏,无人能免。
苏游虽然只字不说,却也为情所困,并因此彷徨,因此辗转反侧。
如今,你的勇敢让我再次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懦弱,你能如此做,本就给了我最高的评价,谢谢你。”
苏游说完便走出了画室,风在门开关的一瞬灌入室中,来雁北蓦然一颤,眼泪却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结束了?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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