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选人而不用人,用人而不给人以相应的待遇,最后的结果会如何呢?智伯之末路,不远了。”
苏游有些担心地说道,其实这些依据都是他从结论中寻找出来的,他比颜师古知道得更多。
“朝闻道夕死可矣。
横波大才也,并不只会奇阴之术!”
颜师古听他如此一说,由衷地感叹道。
苏游摇摇头,心道,“原来阴谋论者才是大才,科学家反倒变成小打小闹了啊。”
想着这话也不好说出来,只道,“其实,做什么事情也要看动机和结果吧,你我所做的,是为了大众之利,结果也做到了,那就是好事。
我提议建造起点书院,也有效仿王白牛之意,说不好后世所做《隋史》里便有东颜西王之说呢。”
“横波,还请慎言。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坚持走下去的,即便前路布满荆棘。”
颜师古当然知道龙门王白牛的事,王白牛便是后世的“文中子”
王通,虽然如今不过二十五岁,却也有了“大儒”
之名,--他二十三岁给文帝献《太平十二策》,深得文帝赞赏,但下议公卿时却被冷落排挤,他也由此远离朝堂,一心著书立说,教授门徒。
苏游当然也知道颜师古让他慎言的意思,修史往往是修前代的历史,《隋史》一定要在隋朝灭亡之后才能开始修撰的,于是笑道,“无论如何,读书人都是心意相通的,或为治世理想,或为名垂千古,总结一句话,‘为国为民为己’罢了。
只是书读多了,烦恼便无处不在,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啊。”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用江湖,形容民间之水深火热,真是令人振聋发聩。”
颜师古举杯望着窗外的明月,摇头晃脑,月影朦胧,似已醉了。
苏游点点头,一饮而尽,不禁轻吟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虽是与当初杨广所念一样的诗篇,心情却大是不同。
江湖吗?
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
苏游带着小九与青荇乘船进入东都的时候,杨瑓在西市附近的人间迎接了他。
人间实际上是一个教坊,换句话说,这教坊的功能与后世那个臭名昭著的人间一样。
苏游曾经是一个诗人,不仅仅只是生活态度,但他与历史上那些著名诗人不祥称的是,他从未去过教坊之类的地方,所以此刻苏游的脑子里那种人在江湖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强烈,众所周知,武侠小说中那些注定被侠客们铲除的对象最常去的地方有两个,除了赌坊,当然就是苏游现在的处身之所。
说起来,这教坊属于新鲜事物,属于隋朝开创的一种乐舞机构,而这些乐户的主要来源,自然是周齐梁陈乐家子弟,隋主杨广在西苑龙鳞渠边筑十六院,门皆临渠,每院以四品夫人主之,里面宫妓数量达两万多人。
西苑属于管理宫妓的内教坊,此外又有外教坊有四处,两处在西京长安,两处在东都洛阳,均属宫廷直接管辖,由宫廷委派中官充当教坊使,专管雅乐之外的音乐、歌舞、俳优、杂伎的教习、演出等事务,男女兼用,以女伎居多。
除了内外教坊外,更多的则为门阀和富豪所置,比如苏游现在所处的人间。
但教坊的滥觞,恐怕可以追溯到管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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