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未升,繁星漫天。
苏游把来雁北送回家以后,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赶紧又坐回了马车中。
马车再次停下,苏游在小九的陪同下向太白楼的门口走去。
他已经有许久没来这太白楼喝酒了,也许最末的一次可以追溯到去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那夜他大醉而归,路遇侯君集。
此刻苏游进入太白楼门口,当看到那巨大影壁上的《将进酒》时,竟不由得有些唏嘘。
什么才是人生得意?何时才可尽欢?
半年前的苏游是这儿的掌柜,一切都是他说了算,那个时候他无意于事业,只愿醉生梦死。
可杨二理所当然把他推向了朝廷,而当有心用自己的发明来改变这个世界时,他却成了皇帝的红人。
“当你不能拥有的时候,你唯一要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对于太白楼的日子,苏游历历在目;但太白楼于他,他或许只是一个过客,或是一个路人。
“苏先生,您来了?殿下在枫露轩。”
跑堂的一个小伙计显然还认识苏游,见苏游进来后赶紧弯腰点首大献殷勤。
“好的,谢谢,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苏游点点头,急步往枫露轩赶去,小九亦是快步跟上;小伙计点点头,他一直觉得苏游的客气有些不可理喻,但每每听到别人口中称谢,自己还是难免会有飘飘欲仙之感,至少他觉得自己的付出获得了别人的尊重。
这注定是一次迟到的赴约,齐王的帖子下得实在有些急,但迟到总比不到好。
苏游送来雁北回家后得到了齐王的邀请函,但他接到信的那一刻已经预感到筵无好筵,今天宴会的主题无非是为了离别,只是离别。
浮生着甚苦奔忙?盛席华筵终散场!
“横波,快入席,你终于迟到了一次。”
坐在首席的杨二见苏游掀帘而入,赶紧举手招呼,他下首的一个位置显然是为苏游而留的,对于为报社做出的贡献,苏游坐那个位置也是众望所归。
“苏游为俗事耽误了点时间,没想到定鼎大街这么晚还会堵车。”
苏游赶紧举手致歉,与后世所有迟到者一样,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堵车这种最蹩脚的借口。
“横波既然迟到了,当罚酒三杯,恩,醉生梦死。”
祖君彦唯恐天下不乱,随口起哄道。
“也是啊,横波当饮酒谢罪。”
几个人也是纷纷附和,苏游不得已之下空着肚子连喝了三杯,又向杨二敬了一杯。
“刚才咱们的酒令行到哪了?要不,咱们再继续玩两轮?”
杨二应了苏游的敬酒,虽然有些疲惫,还是努力保持了一个主席者的风度。
“啊……”
苏游听说他们在行酒令,正在吃着的糕点差点把他噎住,每每遇到文人的宴会,他总是用别的办法先发制人地把酒令啊作诗啊什么的掐死在萌芽状态之中以避免遭遇尴尬,但这一次显然是不行了,难道这就是自己迟到的惩罚吗?难道自己就此晚节不保?
苏游正想以太过疲惫为由逃避这行酒令时,却听刘善经说道,“刚才横波进来,正好轮到的是我,如今就由我来为难一下迟到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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