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忙道:“公主薨了不久,大约有两柱香的时候就挂好了。
都是公主身边的大侍女柏庐张罗,她倒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大宫女,做事极为利索。”
房遗直点了下头,再不言语。
这时候尉迟宝琪骑马到了,他跳下马,也去看公主府上挂的白绫,有些难过地哀叹两口气。
感慨万万没想到,他们才回来一天,那般美丽端方的长乐公主就香消玉殒了。
“进吧。”
房遗直道。
尉迟宝琪叹气点头,老老实实地跟着房遗直进府。
二人随即在田邯缮的引领下,去了公主和长孙冲对峙的廊下。
尉迟宝琪远远地看见晋阳公主与长孙冲相隔一段距离站着,彼此相顾无言,就觉得奇怪。
再看那边待命的随从们,虽都在周围伴驾,但距离也有近十丈远了,估摸这俩人就是大声吵起来,这些侍从们也未必听得清楚。
尉迟宝琪观察到的这些,房遗直自然也看到了,心下已经把之前几个猜测排除为两个了。
尉迟宝琪用胳膊撞了一下房遗直,问他狄仁杰今天怎么没来,今儿这阵仗,他见了一定喜欢。
“我给他引荐了一位先生,去学诗了。”
“谁啊?”
“上官仪。”
尉迟宝琪噎了下,“上官仪?这也叫先生,踏破门槛也未必得见的名家啊。
不过我记得你并不看好他的诗,你看你这人又耍小心思,就为给他长脸是不是?”
“他父亲托付我照料他,我岂能一点面子工夫都不做?老人家不就喜欢这个么?”
房遗直反问。
尉迟宝琪怔了怔,很服气地点点头。
在孩子的事儿上,老一辈还真是如此。
尉迟宝琪想想那自己也可为父亲长脸一下,遂跟房遗直小声商量,也带他一个。
“我知道见他不容易,我会在心里感恩的,再说我哄了我父亲开心,也就有钱请你吃吃喝喝了。”
“不稀罕你的吃喝,但可以。”
房遗直答应道。
尉迟宝琪开心不已,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合适,他真会蹦起来给房遗直一个大大地拥抱。
尉迟宝琪再激动,这会儿也要忍住保持沉默了,因为已经靠近公主和长孙冲了,再说话很容易会被对方听见。
殊不知他刚刚与房遗直的对话,早就入了李明达的耳。
李明达正觉得无聊,闻言心里竟然也有点好奇上官仪这人如何。
毕竟他的诗,而今受万人推崇,虽然李明达也觉得他的诗非传言那般精绝,但会被这么多人喜欢总归是有可取之处。
长孙冲站得已经有些腿酸了,他没料到李明达会这么执拗,一定要逼他说出事情原委。
而今瞧她竟然真的把房遗直给闹了过来,心知这丫头是要跟他死杠了。
房遗直和尉迟宝琪见礼之后,便就问候长孙冲,请他节哀。
长孙冲面色尴尬了下,却也温和点头应承,谢过他二人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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