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情深装得我自己都犯恶心。
倒是多亏你记性好,把苏氏当年那些举止、眼神都记得清楚,不然我光靠‘深情’不编故事,还真难说服她。
刚刚我一开口,苏氏那张脸惊得可真是太有趣了,一脸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对我的表情,还满怀愧疚地对我百般道歉。”
李承乾嘴角露出一抹讥笑,“她就是惦记这份情,也该不会在最后捅我一刀。”
穆胥塬忙拱手敬佩地对李承乾道:“殿下英明。”
“早知当初就用这招,何必有现在的麻烦。
而今只愿圣人那边能糊弄过去,不会耽搁我们的大计。”
李承乾又一拳头捶了栏杆,方带着穆胥塬回了东宫。
程处弼此刻正陪着晋阳公主在大树下乘凉,是一脸懵,不知道今天公主为什么如此有有闲情逸致,看完了东海殿后身的高墙,转头又来看大树。
这是一棵梧桐树,树干粗壮,树枝参天,站在树下,只有斑驳的几缕阳光射下来,倒真是个好乘凉的地方。
但此处距离金水河有三十多丈的距离,因园子里花草树木茂密,是一点都瞧不见那边的情况,也不知太子往那边走是路过,还是会短暂逗留,随后说上几句话。
本来程处弼以为公主是要带着他们俩来偷听,却不曾想眼见着太子身影钻进园子里,公主竟然不追了。
程处弼动动眼珠,瞄向田邯缮。
这太监倒是比他厉害,木然着一张脸,手拿拂尘,端端正正地站立,只看着前面的地面发呆,总之对于她家公主忽然站在树下的举动,他是一点都不好奇。
程处弼又看向李明达,娇小的身影靠在树干上,头半扬着,眼睛盯着树叶,耳朵对着西南方,一脸认真地表情,也不知她是在冥思苦想什么,还是发现树叶上有什么东西。
总之,神态十分凝重。
“走吧。”
李明达道。
程处弼终于听到公主发话,便又瞄了一眼李明达。
他是武将,平时不怎么擅长观察人,但今天连他都发现了,公主心情不大好。
程处弼还发现,公主在东海殿后,还有眼前这棵梧桐树下,但凡发呆之时,面色都会渐渐沉重。
程处弼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是个侍卫,紧守本分就好,遂这些疑惑他只会烂到肚子里,一句不会多言。
李明达随即回了立政殿,听说李世民在,便想着该回禀一下。
但李明达听得出殿内还有别人,遂不欲打扰,打算先回房稍后再来,不想迎面碰见方启瑞带人端着果点过来。
方启瑞行礼,“圣人刚刚还提起公主呢,公主这就来了。”
李明达遂只好同方启瑞进殿。
殿内聆听吩咐的人,竟是房遗直和尉迟宝琪。
二人就并排列站在殿中央,一个拘谨,一个不卑不亢,分寸刚好。
“此事便你二人走一趟,查清缘由后立刻报与我。
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便先紧着你们这些子弟,可都不许丢你们父亲的脸。”
李世民见李明达进门,便快速吩咐完,便打发二人下去。
李明达没听到前话,不知是什么事,倒也不好奇。
每天她父亲分派下去的国家大事太多了,哪容她一一去计较。
尉迟宝琪见到李明达,有些激动。
偷偷瞄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提,暗暗和李明达打了个招呼。
不过公主就是公主,并未看他,直接把她无视过去了。
尉迟宝琪转而去瞄房遗直,这厮到底和自己不同,遂学着房遗直,乖乖地赶紧退下。
李世民看见李明达后,肃穆的脸上立刻浮起微笑,忙招呼她过来,问她可从苏氏那里再问到什么没有。
“我让大哥和她见了面,最后作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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