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中国人酷爱和平,那么关于止戈弭兵这些事似乎可以大放厥词了,然而“而今现在”
仿佛也不适宜,因为此刻劝阻杀人是有点什么嫌疑的,观于王聘老等诸善士之久已闭口,便可了然:那么这一方面的文字也还以不写为宜。
熊妙通水灾督办在南方演说,云反对赤化最好是宗教,准此则讲宗教自然是最合式的事了,而且我也有点喜欢谈谈原始宗教的,虽然我不是宗教学者或教徒。
——可是我不能忘记天津的报馆案,我不愿意为了无聊的事连累你老哥挨揍,报社被捣毁,这何苦来呢?这个年头儿,大约是什么新文化运动的坏影响吧,读一篇文章能够不大误解的人不很多,往往生出“意表之外”
的事情,操觚者不可不留神。
骂人吧,这倒还可以。
反正老虎及其徒党是永远不会绝迹于人世的,随时找到一个来骂,是不很难的事。
反正我是有仇于虎类的人,拼出有一天给它们吃掉,此刻也不想就“为善士”
。
但是,我觉得《世界日报》副刊的空气是不大欢迎骂人的,这或者是我的错觉也未可知,不过我既然感到如此,也就不敢去破坏这个统一了。
的确,我这个脾气久已为世诟病,只要我不同……的正人君子们闹,我的名誉一定要好得多,我也时常记起祖父的家训里“有用精神为下贱戏子所耗”
之诫,想竭力谨慎,将不骂人一事做到与不看戏有同一的程度,可惜修养未足,尚不能至,实是惭愧之至。
现在言归正传,总之这种骂人的文章寄给报社是不适宜的,而且我已说过此后也想谨慎一点少做这样傻事呢。
余下来的一件事只是去托古人代劳了。
这却也并不容易。
给人叫作“扒手”
倒还没有什么,我实在是苦于无书可翻,没有好材料,——王褒的《僮约》总不好意思拿来。
说到这里,已是无可说了,总结一句只是这样:
“老哥叫我做文章,实在是做不出,如有虚言,五雷击顶!
千万请你老哥原谅,(拱手介)对不起,对不起。”
十五,七,二八,岂明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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