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恰逢华灯初上,梅花树下玉箫声动,琴音铮铮,几个身着金缕衣头戴面纱的女子跳着剑器舞,银剑舞动间,一个又一个小巧的灯笼被剑尖挑起。
烛火照应着女子俏丽的眉眼,下一刻,剑尖微微下沉,再如风般轻扬。
一盏盏灯笼便飞掠而上,精准地悬挂在各楼层的铜钩上。
“漂亮!”
楼上有喝彩声响起,一如浮图寺那些苦行僧、天姥山那等方外之地,哪里领略过王氏这样奢华作派。
当然也不乏有人讥诮,“点个灯罢了,不愧是名门世家。”
女子们却似宠辱不惊,剑如蛟龙,身若惊鸿,眨眼间又是几盏明灯挂起。
旁边乐师们也都专心抚琴吹箫,不曾错漏一拍。
不多时,门口传来骚动。
一行十余人在王家领事的带领下鱼贯而入,四楼有一少年趴在栏杆上探出头来看,扫了一眼后回头道:“是五侯府的人到了,这帮家伙素来乖张无忌,来得还真是挺晚的。”
“有穷。”
端坐着的男人淡淡地叫了一声,明明一个眼神也并未施予,唤做有穷的少年便摸摸鼻子讪讪地回到了桌前。
“我晓得我晓得,少说多看,祸从口出。”
他双手扒在桌上,努力睁着大眼睛问:“不过大师兄,虽说我们孤山剑阁这些年韬光养晦,连上届叩仙大会都没有参加,可也不至于被人这般看轻罢。
王家把天姥山安排在六楼,却让我们住五楼,与北斗门的人在同一层。
虽然师姐方才说我们不与外人争这些俗物,可也不能随便被人欺负啊,你说是不是?师姐肯定在生气呢,要不然她怎么宁愿在房里打坐也不出来。”
陈伯衍扫了喋喋不休的小师弟一眼,道:“你若有这闲心考虑这些,不如学学你师姐,抓紧时间调整状态,好对付明日大会。”
徒有穷讪讪挠头,“我学艺不精,师父带我来旁观学习呢。”
“既学艺不精,还不去勤加修炼?”
陈伯衍语气微重。
“大师兄……”
徒有穷垮下脸来,可这丝毫不能打动对面的男人。
他只好磨磨蹭蹭地站起,准备回房修炼。
可他刚一转身,迎面走来的几人便叫他停下脚步。
五侯府诸人刚进门,便打听了孤山剑阁所在,直奔四楼。
待寻到目标,开口也一如徒有穷评价的那样——乖张无忌。
“孟七七在哪里?”
为首一人黑色锦衣,头戴小金冠,一双剑眉笔直凌厉,眼神桀骜。
徒有穷愣住,孟七七?那不是他那个从未谋面的小师叔么?
“你找我小师叔做甚?”
徒有穷话一脱口,又立刻懊恼起来,“不对,你又是哪个?为何直呼我小师叔名讳?”
徒有穷心直口快,想什么说什么。
他虽然知道眼前这人是五侯府的,可却认不得他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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