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润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一整天没见着他,随口问问而已。”
正月的夜很冷,吹堂而过的风,仿佛鬼嚎那样。
没有高菩萨在身边陪着,冯润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尽量不去想元宏。
可元宏的影子也牢牢地盘踞在她脑海里,怎么赶也赶不走。
元宏的脸,元宏的眼睛,元宏的悲伤,元宏的愤怒,元宏的嫌恶,元宏的鄙视……冯润越想越心惊,越想越慌乱。
感觉自己如惊弓之鸟。
她握着自己冰冷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道:“冯润,镇定!
镇定,不要怕!
高菩萨把此事安排得天衣无缝,怎么会有事?别杞人忧天,自己吓自己!”
啊,佛祖保佑!
保佑她跟高菩萨,能够平平安安!
过了一日,白整奉元宏之令,让冯润到金墉城含温室。
冯润不安之感更是强烈,她尽量装了若无其事的样子,用了轻松的语气问白整:“主上没回洛阳宫,一直在金墉城,是不是忙着政务事?”
白整脸上堆着笑,毕恭毕敬回答:“皇后娘娘,奴才不清楚,一会儿到了含温室见到主上,皇后娘娘亲自问主上才好。”
冯润又再问:“为什么主上不回洛阳城,非要让我到金墉城?”
白整脸上仍然堆着笑:“皇后娘娘,奴才不清楚,一会儿到了含温室见到主上,皇后娘娘亲自问主上才好。”
冯润想了想,又再问:“主上身体疗养好了吧?”
白整脸上的笑容没变,假得不能再假,再次毕恭毕敬回答:“回皇后娘娘,一会儿到了含温室见到主上,皇后娘娘亲自问主上才好。”
这白整,老奸巨猾,想从他嘴里探听到些什么,却不是件容易之事。
冯润只好不问了。
问了也是白问。
为了安全起见,临去金墉城之前,冯润让寒香把配戴在腰间的雕花挂件除下了,这九节鞭,也算得上是一件武器,搞不好被别人挑错,扣上“暗藏凶器”
的罪名,这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非常之期,得小心一点。
接着冯润将高菩萨送给她的紫金藤指环除下了。
那是冯润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高菩萨送,戴在右手中指上十一年多了,因为戴久了的缘故,手指上有着一圈淡白的痕迹,仿佛印记那样。
之后冯润找出了元宏给她的狼型雕刻玉佩挂在腰间,又再把赦免金牌带在身上,——这赦免金牌,是赦免各种刑罚,但若是犯了死罪,只能赦免一次,再犯被处死。
冯润想,还好,当初元宏送了她赦免金牌。
怎么着,这次她死不了。
要上马车的时候,冯润忽然想起双蒙来,问寒香:“双蒙呢?这两天人影都没见,他忙些什么?难道不知道我要去金墉城?也不跟在身边伺候。”
寒香也茫然,摇头道:“奴婢这两天都没见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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