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钦霜知他入狱,必因文辞激烈而砭弊触权,不由叹道:“先生不必自谦。
法允,儒何以文乱之?”
陆太虚目光一闪,笑道:“禁公,侠何以武犯之!”
二人相视大笑,豪迈之中,却难掩苦涩。
水路曲折反复,小舟转入一道窄港,却见莲叶铺波,花苞未吐。
又蜿蜒个把时辰,将近戌牌,遥见前方灯火辉煌。
穿过一片苇荡荡,到得邻近,却是一个水岛。
陆太虚道;“这里原为银龙门总舵,现已是敝教总寨。”
小舟于青石砌的码头边停泊,二人上得岸来,滩头满目芦花,一带平沙,其间数百大汉,旗帜飞扬。
众汉见到陆太虚时,振臂一呼,宛若雷鸣。
凌钦霜定睛看时,众汉均是农夫装束,手持竹枪,衣不蔽体,阵势颇为严整。
陆太虚一回礼,道了声“辛苦”
,向凌钦霜道:“大伙同落天涯,农商也罢,兵匪也罢,既得聚于此,便是一家,操练几日,已颇见成效。”
凌钦霜颔首,举目望去,烟迷远水,雾锁深山,星月微明,不分丛莽。
醒目处立一座石台,台上竖一根巨杆,杆顶飘一面大旗,上书四字:“替天行道”
。
凌钦霜正自看时,便听陆太虚叹道:“当年宋江起义,山上便立这一面杏黄大旗。
本意虽佳,奈何宋江无能,断了梁山大好前程。
‘替天行道’乃成‘顺天护国’。
嘿嘿,你去护国,国却又何尝护你?我看该作‘逆天护国’才是。”
言罢不尽慨然。
二人顺山道七弯八转,便见一座关隘,关前摆着刀枪剑戟,弓弩戈矛,四面都是檑木炮石。
喽罗通报后,二人入得关来,两边夹道满竖旗号,守卫极严,五步一哨,十步一岗。
又过两座关隘,方到寨口。
寨子四面环山,三关雄壮,团团围定,中间一片平地,方圆百丈。
进得寨门,两边都是耳房,远处楼阁纡连,却是好大一座庄院。
穿林来到庄前,迎面一名中年儒生踉跄而来,那人容貌萧疏,青衫破烂,甚是邋遢,人未近,酒气已至。
见得二人,那儒生小眼一翻,道:“得聆陆兄清音,胸间尘俗顿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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